头儿叫你来问的吧?”龙虎初此刻已经平复下来,下子遒劲有力,敲得石质棋盘邦邦作响。“是,也不是。还有一个小人物,杜老三手下的老二,叫杨福才。”我随意下了一步棋,又引得周围一阵叫骂。
即便瞎走如我,龙初虎落子依旧很谨慎,皱着眉头,握着棋子想了半天才行动:“我记得他,很有点聪明劲,做事不显山不漏水,要是年轻个十岁,当初就没杜伟宪什么事了。”然后语气一转,发出一阵看破生死的感叹:“世道变了!”算是对我的回答。
是啊,世道变了!如今社会,女的照相照胸,男的照相照车,谁知道胸是不是挤的,车是不是你的。如今,没结婚的像结婚的一样同居,结婚的像没有结婚的一样分居;动物像人一样穿着衣服,人像动物一样露着肉;小孩子像大人一样成熟;大人像小孩一样装b卖萌!世道是变了!
“我跟郑广廉不一样,他跟他一起打天下,我是半途加入,他是心腹,我只是手下。”第二个他,指的是朱晋三。“我记得那是新中国成立后最为艰难和黑暗的时代,我的爸妈饿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姐,为了生存,我投入了他的手下,我姐则做了”龙初虎不再言语,我知道,无非就是沦为娼寮,在那种年代,活下去甚至成为了一种奢望。“他们有远大的理想,有共同需要用生命维护的东西,我只是想尽办法钻营往上爬,然后吃饱饭,穿上好衣服,过上好日子,事实也证明我做到了,成了他最信任的几个老家伙之一,一直到你们出现。”
龙初虎的落子渐渐快了起来,或许他觉得对付我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后来他在广州养了几年,然后就死了。他死了,我的生活还得往下过,然后他们就找到了我,跟我做了一笔交易,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他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这里的他们,换成了吴乃定。
“他们得到了什么?”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吴乃定一伙不惜连杀两人,我想过会不会跟杰克他们一样也是为了鼎,但他们在鬼王党的老巢仅仅只是掳走了小四,那两口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明显不是我要的答案。
“嘿嘿,谁知道呢。将军!”龙初虎畅快的笑了,或许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跑是跑不掉了,但至少也给我们添点堵。我看也不看棋局,盯着龙初虎的眼睛道:“我认输!时候不早了,大爷您该回去休息了。”既然软的不行,只好带回去慢慢磨了。我心里想着。
“老龙,需要帮忙吗?”在场的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甲鱼老油条了,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长,通过刚刚在棋局上的对话,岂会看不出来我们跟龙初虎之间有问题?“不用了!”龙虎初展颜而笑,脸上的沟壑显得更加纵横交错,“放心吧,没什么事,这两个小芽儿是我的小辈,有些事情想问问我。”被无端说成小辈,我们心里也不恼,无论从年龄还是所从事的行业来看,我们的确是小一辈。
龙虎初缓缓站了起来,低头看着眼前的棋局,微笑不语,似乎对自己的棋力很满意。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不禁脸上一囧,红着脸退出了人群:光顾着套话来着,居然被杀得只剩了光杆司令。所有的棋类运动都一样,当你明知道必败无疑还不肯投子认负,非要拼个弹尽粮绝,这在棋局上不是什么好的习惯,非但场面上不好看,还在纯粹的浪费大家的时间,这是没有棋德的体现。
我在小区门口等着强子和龙虎初,看着他们退出人群亦步亦趋的往回走,强子还一手扶着龙虎初防止他忽然溜号,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反倒成了孙子孝顺爷爷的做法。夏天的风已经将我脸上的臊气渐渐吹散,等到两人终于跟我汇合时,我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默默地站在了龙初虎的另一侧。
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话来,我也就懒得费那口水,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相询,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