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雅下意识的将手隐藏到身后。
“你的手被烫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许越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担心。
能在许越脸上看到诸如此类的表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随行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掷了过来,他们都在好奇,这堂堂的良辰市场总监跟这小小的ktv服务员有什么关系?
撞到人的徐项也挺不好意思的追问道,“是啊,看看严不严重,严重的话,我们送你去医院。”
将近一百度的开水淋在自己手上,那能不疼吗?不严重吗?但陈雅还是默默将那股疼痛往心里压,“没关系,我去厕所处理一下就行了。”她很刻意的没有去回看许越的目光。
“赶快给我看一下手怎么样了?”许越的眉头渐渐皱起来,陈雅在某些地方还是挺像她姐姐的,比如都很倔强。
“我说了没事,各位老板,你们继续玩。”明明自己无故被烫,陈雅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逃着离开包厢。
站在厕所的洗手池旁,她打开水龙头,企图用那些凉水冲散自己手上的疼意。然而十分钟过去了,那股火辣辣的疼意依然没有消失。
陈雅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子中的女人面容憔悴,脸色黑暗,早已经没有二十几岁姑娘应该有的青春明媚。看着看着,那些隐忍的眼泪,还是没忍住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ktv服务员,这是她目前的工作。
这份工作,工资不高,工作时间却漫长的要死。从下午一点到夜里两点,他们都必须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凌晨两点,这换做以前,她早已经睡下了。而如今,她忙碌到深夜,三四点钟睡觉是正常且又经常的事。
妈妈说,雅儿,如果工作太辛苦,就别做了。
可是,不做这份工作,她只会做另一份说不定更辛苦的生活。
没钱没权没势的他们,为了在这个仿佛是钢铁筑成的城市里生存下去,根本没有资格谈辛苦。
收拾好悲伤的心情,陈雅走出厕所的时候,又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而候在走廊处的许越显然是已经等她很久了。“陈雅,我们聊聊吧?”
先不论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算不是,陈雅也不想跟他聊。她态度很冷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也不觉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聊。”
许越不介意她恶劣态度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上班?”
“我不在这里上班我应该在哪上班?”陈雅嘲讽的一笑,“我们又不像许总,每天不用为吃喝忧愁。”
“我说过,如果你们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你们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他曾在陈橙坟前发过的誓,他说到必定会做到。
陈雅一直维持着那种嘲讽的笑:“怎么?是想赎罪?是想心里好过一些?是觉得这样就可以弥补一切?”
许越下意识的摸了摸右手手背上的伤疤,这个伤疤就跟一个警钟似的,时时刻刻提醒着那段不能回想的伤心事。
“你恨我是应该的,就连我自己也恨自己。”许越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这几年,外人看的到的,都是他事业越做越成功。
外人看不到的,是他心里有个痛,这个痛常常像个深渊一样吞噬着他。
恨?呵呵,陈雅笑,这简单的一个字怎么能代替她现在对他的感受呢?
曾经,他是她最仰仗的一个人,因为她和姐姐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麻烦,他总能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帮忙解决掉。
她总是托着下巴怀着无穷崇拜之意说道:“姐夫,我姐姐遇到你,真是幸福,你说以后我要是也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是的,以前她对他的态度可不似今日般这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