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上了车,也不说话,夺过仓义手中马鞭,挥手一鞭,两匹马拉的大车嘎吱一声滚动开来,离了出云庄,向着旷野中奔驰。
这一走动开来,才发现这车上拉的东西着实不少。
初九回手拉开车帘,一眼就看到十来个酒坛子,应付二师兄绰绰有余了,他也不客气,操起一坛来,起开来封口,狠狠灌了一口,道一声解渴!
“你这这么着急作甚?后面有人追着你么?”仓义还有些发呆,从未想过这平日里安分守己的小书童竟也有这样爽快的时候,不论是干净利落地夺他手上的马鞭,还是操起酒坛子痛饮,这都不像是一个安分的下人该做的事情。换他仓义这样做来还差不多。
初九也发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并刻意不掩饰,回头扫了一眼,笑着回道:“我倒是希望他追上来。”言语中,自信满满。
“还真有人追你?”仓义嘿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腰间剑柄,扶到最趁手的位置,也不回头左右乱看,经验丰富,似乎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平常,也是初九的自信让他也没当回事,随口问道:“你惹下谁了?”
初九抹了抹嘴角,笑道:“这事与我关系不大,只是跟少爷拜师有关我路上慢慢讲给你听。”
马车朝着旷野中飞驰,初九抱着酒坛子痛饮,他这些时日一直都服食‘百草精华丸’辟谷,不食五味,口中清淡之极,俗一点说,快淡出鸟来了。而且今日修习‘犁地天’绝学,沉侵其中不知时辰,耽搁的时间,更未进饮水,又与人一番追逐打斗,渴的很了,原本不喝酒的人,竟在此时品咂出了味道,一通狂饮,停不下来。
仓义喉头滚动,似乎也被勾起了馋虫,不耐地说道:“你怎还不说?”
初九略微斟酌,捧着酒,掐头去尾,把被人追打的经过大概说了一段,只说是叔通氏派了剑客,想要从他口中知道梁家少爷拜师了哪家高人云云。
把自己与人约见会面,却被人抓个正着的事情隐去。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并没有把那个剑手组织的事情说与仓义知道,自己杀了人,又冒充替换,后来还要与‘同伙’破军会面的事情就更不可能说出来了。
他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总怕被人报仇雪恨。
连破军都有个厉害的‘亲戚’,不管那剑客说他是破军的亲戚真是假。不过是人总有亲戚,他杀的人说不定还是个士子,指不定就有一大家族。
所以初九觉得,自己杀人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有林地帮他调查就够了。
仓义嘛,就有些交浅言深了。
单只被叔通氏盯上这件事情,就够仓义消化的了。仓义听完之后,果然面色凝重,他的身份与初九不同,仓家与梁家也是一荣俱荣一瞬俱损的关系。
车行半个时辰,仓义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初九捧着酒坛,偷眼去看,有些没心没肺的看热闹心思。
好在仓义终于想出了办法:“这人既然跟在咱们后面,咱们带着一大车东西也甩不开他,不如设个埋伏,打杀了罢。”
初九正中下怀,他急着来找仓义,就是要寻个帮手,毕竟也是梁家的一份子,提醒他道:“这剑客身法不俗,剑法另说,想要留下他,须要找个地利形胜之处,让他长处不得施展。”
两人一番计较,驾了马车不时转变方向,以防被人摸清楚行走路线,失了埋伏的先机。
若是两人找到一处绝好的埋伏地点,那人却早已绕道走在前面,正好藏在那里等候,亲眼看着两人埋伏布置,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凭那剑客身法,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单人孤剑,抄个近道远比马车绕远来的快捷方便。
马车转来转去,终于转入一片密林,只中间一条马道,两边全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