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躲荫凉的大树!”
再怎么脏也得先洗眼睛,洗眼洗身几乎同时进行。大婶一面操作一面慈爱地说:“李县令你揉眼睛没?”永兴说:“我不敢揉,怕越揉越坏。”大婶说:“那就好那就好,越揉石粉越入眼啦,先用细柔的蚕丝绸给你擦,再用盐水洗,我们有的时侯啊,就是用盐水消毒的。”
司茶姑娘甩了未婚夫两耳光后,一点儿也不痛心她的那二分之一被当场枪毙,只是有些惊骇。她也是佃家人,只因王正虎家瓦屋大院,父母慕其家境好定了亲,虽然土地被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厚,未能伤筋动骨,至于人品,父母之命,天下人哪有都要讲求人品的?如是,天下人品差的岂不都成了光棍?
司茶姑娘急进屋,见永兴己换了衣服,要是见到的是光身子,此时她也不会顾忌的。“李县令,好点了吗?我是是你姐姐。”自称姐姐己没了玩笑的味道,变得正经c深情。紧闭眼睛的永兴勉强笑笑:“好点了,还是如火烧。你是上茶姐姐嘛,多谢你们了,我出丑了!”司茶姑娘抽泣起来:“对对不起。”周围人暗然神伤。有人说:“你是穷人的救星,来到我们这里出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永兴说:“我自幼看到天下太不公,想改变它,奇运成全我当了县令,有了权才能实现愿望,只是只是我这眼睛”永兴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
百鹊c赵c魏二人c阙财主这时才抽得身来急急进屋探视,正听见有守护人说:“李县令,我们听说过,你的眼睛能看清子弹,别担心,你是菩萨落难,难满了就会恢复的。”百鹊跪下抽泣,此时她己没了官气,而是平常的少年百鹊。阙财主c赵c魏二人也跪下,魏正根道:“李县令,是我们失职,大意。”永兴镇定了情绪,说:“百密一疏,古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怪你们。要不是我在在方便,他们能得手?只是不该过早暴露我的身份。”而赵明明他们三人最迫切想问的是:“好点了吗?”永兴一笑,说:“怎么我嘿嘿,刚才丢脸哭了一阵,当县令还哭啊,屎尿弄了一身,羞人!不过我好像一哭,眼睛感觉好些了。”
众人转悲为喜。大婶c大嫂都抢着说:“不羞人不羞人,都是人。”又有人说:“李县令,想哭就再哭一场,狠狠地哭,你感觉又好些了,想必,肯定是,没错,对头,是你眼泪从内向外流,把石灰末冲洗了一下,这效果比外洗来事!”众人被逗笑了。永兴笑笑说:“我不是戏子,哪能没感情也能挤出眼泪?”又哎呀一声,“坏了,丢人也没法子哎,我又要拉肚子了!是不是给我的鸡蛋汤里下了啥泻药?”机灵的赵明明说:“快,把夜壶拿出来,你们先出去,我来服侍。就是那司茶人下了泄药。”
去街上请医生的三个佃家青年人,打起干竹火把,月黑头亦是一路急奔,深一脚浅一脚,好在路熟,胸臆间荡漾着一种陌生的神圣使命感。那是县令,百姓爱戴的娃娃县令,是在给县令服务啊!而且是娃娃县令啊,神奇,又长得不但姑娘喜欢,谁不喜欢?更明白早一点请到医治希望就大一些。凭这些来头心中早己酝酿好措词在医生面前风风火火一把,然后在返回的路上再滔滔讲述今晚发生的故事。
张秋水乡长派人弄走了犯人,三时辰后,中年医生急呼呼亦是激动地来到阙家。医生急急掰开永兴的眼睛,烛光映照下用肉眼细瞧,一面问道:“你们咋个急救的?”大嫂说:“我们也不懂,只是估计着来,先用细布擦,再用盐水洗。”梅医生欣慰道:“歪打正着啊,你们若是先用水洗,生石灰最喜欢的就是水呀,所以应先尽量擦去灰末。”末了,沉思片刻,道:“李县令体察民情,光顾我们边远之地,能为你看病是我的荣幸,我本事一般,先救急,内服外敷,这样行不行?马上送李县令去我家,我贱姓梅,我会尽最大努力抢救县令的眼睛,唉,烧伤了眼膜,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