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富与两匪从后山崖溜走,穿竹林荒径来到一片乱树林边,下去与大队人马汇合,老远见康寨主渐渐被百十个苗人围拢,不明白康寨主为何原地不动?而他的石弹在几十支火枪弓箭面前,此时显得那么微弱,片刻连石弹也不发了。又见斜对坡林边四虎黄少伯c双钩二虎几个同伙拼命逃跑,后面再无他人,叫了声“坏了!”拔腿就跑。这个想依仗匪威出人头地的怕死鬼,倒因怕死逃得性命,那个康寨主不知什么前世恶果成熟而丢了命,该死的李永富c黄少伯反倒时候未到。
李永富想想康寨主完了,自已还有什么光景?回天仓山家吧,他不是没想到。但家的情景在脑海一出现就觉得寡淡味,没劲头没意思,一会儿也呆不住。还是依靠残存的麻口山。
三天后,黄少伯先到麻口山,见李永富三人姗姗而归,倒没责怪。能回来就好嘛!怎么责怪呢?鸭子莫说扁嘴,老鸹跳到猪背上——一样的黑。
黄少伯回了巢,天仓山李家还在盼家人归来。
“他爹,”葛氏说,“快半月了,福娃他们还没影子,信也该送到了。”李春玉说:“按理说是啊!”日添一日忧虑添一重,翘首以望,却望来了一个牵线搭桥的媒人。
韩清风自回家后,左思右量,怕夜长梦多,永兴娃身边活生生有个非常的百鹊喳来叫去,得不知啥时就叫没了福娃的魂?决定先下手为强。但自古只兴藤缠树,如果女方主动有违礼教,失体面,如何两全其美?想来想去觉得替李家代请媒人,站在李家立场说话,这样就显得体面了。于是韩清风对媒人培训了一番。
“河妹,该给你定个亲事了,”韩清风抽着短烟杆,一脸正经地说。
“爹,哪儿的?”河妹问。
“嗯下河陈乡长家。不错吧?”
“那把爹你嫁给他家吧!”河妹甩头c翘嘴c哼一声。
“呵呵,”韩清风正色的表情变笑脸,“爹逗你的,还不晓得你的心事?李家福娃!”
“不嫌羞!”河妹甩头c翘嘴c哼一声。但性质变了,因为她抿笑着跑开了。
媒人是个中年男人。来到天仓山,见面就是乐呵呵地,直来爽去,开门见山:“呵呵呵呵,听说你家出了个神人,我来看看!这么好的娃儿,应该订个好亲事嘛,凤凰配凤凰,跳蚤配臭虫,这事包在我身上!”李春玉则不慌不忙,招呼请坐c上茶后才接上话题:“福娃子的事,承你看得起,”李春玉客气地说道,“看看有无合适的。”
“有哇,依我看,你干亲家韩财主那女子河妹,就是配你娃的凤凰,干脆把干亲家转正为亲家,我有把握撮合!”媒人经过韩清风培训及格,会说话。李春玉心中笑笑,也不点破,说:“只是我们劳动人家,怕河妹吃不了那苦,再说彩礼重了吧我背不起,轻了吧不像话。”
“这个嘛,我去跟韩家说,财短义长,我相信韩家有眼光。”
“那就劳慰了,”李春玉说,“只是他哥永山娃还没定到亲,不合规矩。”媒人摇摇头:“钥匙是人配的,婆娘是人睡的,规矩是人定的,河道是水改的,方圆是人画的,担心啥?”
长辈谈话后辈是不能在场的,李春玉笑了,说:“你是黄巴笼(黄莺)的嘴,不愧是说家子。”
媒人走了,永兴三少年回来了。“怎么地这么久才回来?”
三少年你一言我一语,总算大致叙说清了故事,李家人惊得出了一身后怕的冷汗。
全家团圆,李春玉终于有机会,这回也不得不捅破河妹与永兴之间的那张纸。
“你喜不喜欢,”李春玉笑眯眯地,似乎明知故问道,“虽然儿女亲事自古都是父母之言,媒说之命,但我也要你亲口表个态!”
永兴只是笑笑,但却脸红。
葛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