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在水里?”承徽帝眼神沉了几分,看着浑身湿透从水中飞跃而出落在九曲板桥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顾依依以为遇难了的贤王。
“我水性好,将计就计而已。皇兄,此事说来话长,看样子,布局的人,连你也算计了进去。”贤王浑身湿透也不失风雅,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就算谢安容是公主的身份,但连她父皇都敢当做棋子算计进去这一步,还真是决定了她的命运。
顾依依醒来的时候手脚有了力气,环视四周,发觉自己躺在疑似某处宫殿的寝室之内,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头上繁杂的发饰和象牙小簪也被卸掉,如墨云一般的秀发松散着铺落在床榻上。
想起之前自己落入水中那种绝望而无力的挣扎,顾依依胸腔中仍然停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慌。
承徽帝走进来的时候,便恰巧瞧见顾依依望着头顶的红绡罗帐怔怔出神。
“醒了?”轻袍缓带的男子一身明黄,亮得顾依依微微晃眼。
“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顾依依一个翻身,跪到铺着有如镜面般的琉璃砖上,膝盖刺骨的冰凉,却提醒着她,自己c裴醉c顾挽情甚至是贤王的命都拿捏在面前这男人的手里。
“朕从来不知道居然有见到小刺猬规规矩矩行礼的一天。”承徽帝眯了眯眼,突然凑身上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顾依依白皙柔嫩的脸颊。
顾依依心中一阵恶寒,手臂上衣服下面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却强耐着没有动弹。
“依依啊,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比你娘还要让人心动。”男人拉长了语调,口鼻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依依低头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上,“你说,朕纳你进宫可好?”
“不好。”顾依依垂下眸子,遮掩住眼中厌恶的神色,却不知被高处的承徽帝透过琉璃砖的映照看的一清二楚。
“哦?那朕要是把你赐给贤王呢?”
顾依依蓦然抬头,惊慌不定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承徽帝突然转为淡漠的语气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与以往在将军府中见到的那个狗皇帝不同,他的身上褪去了浮夸轻佻,只剩帝王的威严。
承徽帝站起身子,挺拔的身姿将身后的灯光掩盖,阴影下跪着的顾依依更显委屈可怜,就像是一只小刺猬在措手不及的打击下,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白兔,正拿着一双与顾挽情相似的眼睛惊慌害怕的看着他。
承徽帝心底冷笑,若不是今日他的长女谢安容道破自己重生而来的惊天秘密,以及她所回忆的前世的种种,他的王朝他的江山便要被眼前的这个少女以及他一直所容忍着的皇弟给夺走吗?
承徽帝一扫衣摆,宏然大气的落座在身后的红木茶椅上,气度却与坐在龙椅上无异。
顾依依强端着镇定,勉强一笑:“陛下说笑呢,贤王殿下已经娶了我母亲了。”
“是吗?”承徽帝唇角微微勾起,“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挽情李代桃僵?”
原文中的原主最后用的虽是一招偷龙换凤,以顾挽情的身份和贤王携手天下,可那却是征得过顾挽情同意的。
与承徽帝此时口中的李代桃僵含义绝不相同。李代桃僵,可是代人受过,弃车保帅之意。
承徽帝心中顾挽情的地位极其重要,这怕是除了自己这个原作者和承徽帝本人之外,无人所知的事实。一旦自己对顾挽情的安危产生了威胁,哪怕身为顾挽情的亲生女儿,也会被承徽帝无情的铲除。
而现如今承徽帝会有自己让顾挽情李代桃僵之说,绝对是受过了谢安容的挑拨,想来,谢安容是豁出去将前世所有的事情向承徽帝托盘而出了。
那么身为谢安容前世,也就是原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