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阿姨，我上午已经吃过了。”戚姜跪在垫子上，始终没伸手去接，甚至没有抬头。

    张佩佩不尴不尬收回了手里拎的饭盒，取了桌上现成的香烛烧纸在火盆里点上，默念了一阵子，郑重其事把香插|进香炉里，又对着遗像拜了几拜。

    戚蓉全程就站在灵堂外面，两手插兜，一只脚在地上打着旋，一会儿看一眼供桌上戚姜姥爷的照片，一会儿又去打量登记桌前来来往往行悼礼的人。

    张佩佩做足了全套，站起身，叹气道：“阿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你跟你姥爷感情最深，难过是必然的，不过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管怎么样，别让我跟你爸担心。”

    想了想，又说：“老头子九十三岁的高寿，临了没受什么罪，还有你这么个乖外孙女陪着，也算是走的无牵无挂，所以姜姜你也要想开些，一切都想开些，你还年轻呢不是阿姨觉得小刘这孩子挺不错的，跟小刘好好处一段日子，合适了就结婚，往后生儿育女，你姥爷在下头也好能放心。”

    戚姜兀自烧着手里的黄纸，“谢谢阿姨，我没事。”

    这个时候，张佩佩听见戚蓉在外面咳嗽了一声，忙说：“姜姜啊，你妹妹今天嗓子有点发炎，出来的时候我就寻思着一会儿带她上医院看看去，没办法，这没几天就快高考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戚姜烧纸的手顿了一顿，站起身来道：“阿姨，你跟蓉蓉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那行，那我跟你妹妹就先走了啊。”说着就去揽戚蓉，“蓉蓉，快过来跟你姐姐再见，这孩子，大半年不见，也不知道跟你姐问候一声。”

    戚蓉不情不愿张了口：“那我跟我妈先走了。”

    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戚姜脖子上挂着的紫皮大蒜，一个憋不住噗哧哧笑出了声。

    戚蓉哪里知道，紫皮大蒜挂在胸前实非戚姜所愿。

    昨天戚姜姥爷去世，火化前戚姜跪在姥爷冰凉的火化床前不停的磕头，最后伤心至极，哭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原本揣在兜里的大蒜就莫名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颗大蒜十分古怪，戚姜着实为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当时全身上下除了脑门磕破以外，其他一切正常，她也就先把大蒜的事放在一边，毕竟得先抽|出精神来料理姥爷的后事。

    戚蓉还在忍着笑，张佩佩赶忙拽着女儿走了。

    上了车，张佩佩白了戚蓉一眼，“你这孩子是怎么搞的，妈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在灵堂上怎么能笑出声呢？没看见你姐那张死人脸吗。”

    “妈——！”戚蓉厌恶地皱起眉头，“快别‘我姐’来‘我姐’去的，她是我姐吗？我才不认她是我姐呢！她自己滑稽，还不许人笑？妈你没看见吗，她脖子上挂着一头大蒜，那臭味几米远都闻得见，你说她不是受刺激了吧？”

    灵堂里香火味重，张佩佩先前倒没注意到有异味，此时一脸狐疑地问：“她不是在时尚杂志社工作吗，我看平时穿衣打扮也正常，你看准了没有，那东西该不是什么翡翠挂件吧？”

    戚蓉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了一阵，眼里满满都是不屑，“一点光泽都没有，还翡翠呢？一看就是菜场里卖的那种紫皮大蒜。”

    又嘀咕，“妈，这下她姥爷没了，她家的公房要收回去的，你可当心她住到咱家里来。”

    张佩佩脸色一僵，发动了汽车。戚蓉爸爸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不定戚姜心里怎么想呢？嘴上倒是说：“不会的，你姐自己有工作，不至于吃到咱们家里来。”

    当年她前脚刚嫁给戚大明，第二天戚姜的姥爷就过来抱走了戚姜。这些年少有往来，也就是每年过年戚姜能回去吃一顿团圆饭，她爸爸对戚姜感情也淡。她当后妈的，也就是表面上客套客套，要是戚姜真敢跑回来跟戚蓉抢家产，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