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养大了,割鹿茸卖药铺,鹿肉鹿血都是值钱物事。
而兔皮,艳丽的野鸡羽猫,还有貂皮都可以卖箱包作坊。
总之,只要不偷懒,整个老熊岭方圆几十里,甚至整个北安州就不会有人担心饿了肚子,缺了过冬的棉袄。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北安州却是出了一个皇后,整个州府的百姓受了莫大的恩泽。
所以,这次老熊岭给老冯爷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做寿,一反以往的低调本分,难得的热闹一次。
岭下原本只有六七座院子,这几年十八家纷纷娶儿媳妇,又添了十几座,分列山口左右,远远看去如同侍卫一般,倒也整齐爽利。
岭上因为当年皇后娘娘未嫁之时留了太多的东西,不好接待外客。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物,只是那些东西,是属于老熊岭众多乡亲的回忆。就如同皇后娘娘回来省亲时候说的,只要踏进村口,她就是陆家小米,不是大元皇后。
而这些东西,这些回忆,就是寄托了乡亲们对于自家闺女小米的想念。
外人就是相处再亲近,也不能触碰一丝。
再说,若是京都无事,获封国公爷的陆老爹也会回来小住,万一放进来的人存了恶念,伤了国公爷,那整个老熊岭可就真要爆炸了。
基于这般考量,前年,岭下划了三亩地,建了一座大院子,作为国公府的别院,没有什么精致的假山花园,毕竟不远处的山水才最自然,最美。
这院子里只分了前院后院,但凡有喜庆之事,需要接待外客,前院坐男客,后院女客,区分鲜明又不失礼,实在再好不过了。
这次寿宴也是如此,整个北安州的大小官员,连同所有乡绅世族,一个不落的都顶着寒风赶来恭贺吃喜酒。
前院正房正堂里,迎面摆了桌案,案板上供了一副“寿”字,还有一双手艺算不得好的黑缎子棉鞋。
但谁也不敢挑剔,那“寿”字是不是写得好,那棉鞋是不是精致,甚至没人敢多看一眼,行礼都深恐不恭敬。
因为这两样东西被一对侍卫亲自从京都送来,寿字出自当朝皇帝之手,那双棉鞋则是皇后娘娘的针线。
这要多大的颜面,多大的福分才能收到这样的寿礼啊。
怪不得老寿星坐在供桌旁边的太师椅里,笑得如同弥陀佛一般。
赵志高如今还是北安州的知府,当初一心调回京都,脱离这贫穷又偏僻之地,但这几年他可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就为了留在北安州继续做官。
若问他原因,那供桌上的两样东西就说明了一切。
皇后娘娘出自老熊岭,又是有名的顾娘家,从来不因为娘家是一群猎户就慢待半点儿,甚至如今还经常送书信和东西回来。再说皇帝当年落难时候,在老熊岭养伤,结实了皇后娘娘,更把老熊岭当第二个老家了。逢年过节,赏赐就没断过。
不论谁坐在北安州知府的位置上,那就在帝后心里挂了名字,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儿坏处啊。
“老祖宗,今日虽说六寿,但这气色若说刚到知命,怕是也没人怀疑啊。老祖宗实在是有福之人,让下官羡慕。”
赵志高这般带头奉承,其余众人自然跟从,“是啊,老祖宗仙颜不老,多福多寿。”
老冯爷笑着同众人拱手行礼,若是前些年,这样的时候,他必定会惶恐忐忑,但这几年,几乎每日都要见到这样的阿谀的脸孔,灌了满耳朵的好话,是个人都会麻木。
“各位大人,乡邻,真是客气了。原本老头子也不打算过什么寿辰,但是皇后娘娘还记得老头子今年正好逢双六之寿,娘娘不能回来,很是懊恼。老头子无法,只能白两桌酒席,热闹一下,待得报给娘娘知道,娘娘也能稍减思乡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