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突然醒悟,带着人马改道了?
其实是陆老二高估了京都“精兵”们的本事,北地人常在风雪里行走,家里有马匹的就赶了爬犁,嫌弃麻烦的,也要再鞋子底下绑两块木板啊,这般不容易掉下雪坑,行走更方便。
但京都来的精兵们却是不懂,魏得胜坐的马车,数次陷进雪坑,兵卒们连抬带拉,眼见天色黑透了,王校尉无法,只能提议弃掉马车,徒步进城。
魏得胜冻得鼻涕眼泪一把,某个器官即便这般也没软弱下去,他恼的是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屈服了,裹了棉袄和披风上了马背,一路差点儿冻成冰棍,这才见到了北岸城的城墙。
但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守城门的兵卒可没有京都城防营那般纪律严明,早不知道躲哪里取暖喝酒去了。
王校尉带人砸了半晌,才有人哆嗦着从墙头探出脑袋,问了一句,“谁啊,大晚上敲什么敲?”
王校尉也是火冒三丈,直接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奉旨巡查边防,还不赶紧开门!”
那兵卒举了火把,睁开半醉的眼睛看了半晌,却是又没了影子。
好在,很快又有更多的人聚了过来…
待得城门吱呀呀打开,二百精兵已经冻成了死狗一般。众人七手八脚把这些可怜的同僚塞进城楼里烤火取暖,另一边就飞跑去府衙报信。
府尹赵志高自从那次踢了隋师爷背锅,就一直提心吊胆过日子,生怕哪一日官文下来,他的好日早就到头了。
这样久了,他免不得就有些暴躁,今晚寻了个看顺眼的小妾,喝酒寻欢,正是芙蓉帐暖,被翻红浪的时候,突然被管家拍门唤醒,惊得他立刻就雄风不在,缓了好半晌才穿衣开门,劈头盖脸就问道,“京里来官文了?”
管家听得怔愣,末了赶紧禀报,“不是,老爷,京都来人了!”
“蠢货!”赵志高惊恐之极,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京都来人和官文到了不是一样的吗!”
管家特别委屈,捂着脸颊含糊辩解道,“老爷,京都来人不是送官文,是巡查边防的游击将军,带了二百精兵。”
“什么将军?”
赵志高听得同他没干系,好似从地狱突然被提到了人间,顿时来了精神,“人在哪里?”
“听说是威远侯府的世子,如今是游击将军,在南门呢,马上就要过来了。”
赵志高一拍脑门,想起前一阵子确实接了一封官文,但魏得胜边走边玩,时日拖得太久,他早就忘去脑后了。
“那快去准备客房和酒席,开门迎接。”
那小妾知道老爷有正事,也是下地帮忙递了衣衫鞋袜,伺候着赵志高穿戴整齐,这时候门外已经有人来报,“魏将军到了。”
赵志高一路迎接到大门,正好见到二百兵卒护着自家府衙的马车,马车们开了,跳下一个狼狈之极的公子哥儿,也没着盔甲,腰上没有佩刀,倒是让他一时有些发懵。
不想那公子哥儿却是恼得大骂,“穷山恶水,可气死小爷了!”
王校尉赶紧给赵志高递了台阶,上前行礼,“府尹大人,这位就是我们魏将军,奉旨巡防而来。路遇风雪,迟到几日,还望大人勿怪。”
“哎呀,世子爷,快里面请。”
赵志高醒过神来,赶紧补救,魏得胜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一甩袖子就进了门。
威远侯位居一品,身份尊贵,又曾为大元立下赫赫功劳,赵志高自然是尊敬的。但魏得胜不过是个世子,借着老爹的余荫才得了诸多照顾,实质不过是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而赵志高却是北安州的府尹,一方父母,他这般放下身段,恭敬出迎,不想却得了这么个大大的没脸。
不必说,赵志高的脸色立刻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