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起来了,睡眼惺忪问道,“是不是有才又惹事了?
这几乎是隋家上下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平日老妻也不会说出口,但这几晚就是心头难安,于是也就失了分寸。
果然,隋师爷很是恼火,呵斥道,“有才病着,他能惹什么祸?你若是看不中他,改日我另买了院子出去住就好了。”
老妻心头有气,也是不愿再忍耐,直接道,“那就最好不过了,有他在家里招摇,女儿都不能出房门!”
“你…”隋师爷还想再骂几句,无奈却有值夜的婆子冲了进来,“老爷,夫人,捕快上门骂人呢!”
“什么,捕快?”隋师爷听得很是不解,平日府衙的捕快都是听他调遣了,今日不曾有什么案子,又是如此夜半的,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他披了衣衫就走出了门,却见十几个平日相熟的捕快已经闯进了内院。他恼得皱了眉头就骂起来,“李捕快,到底出了何事,半夜闯门?”
那李捕快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算是见过礼了,“呦,隋师爷,小的最后一次给您见礼了。”
“什么最后一次?”隋师爷下意识听出不妙,汗毛都竖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不怎么回事,府尹大人明镜高悬,查处师爷平日鱼肉百姓,纵容亲眷为非作歹,所以,特意下令躲了您的差事,下狱待审。”
李捕快说完也不等隋师爷反应过来,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兄弟上前。
隋师爷平日狐假虎威习惯了,完全把自己当了府尹一般,待这些捕快差役自然也不会如何客气。于是今日倒霉,就成了墙倒众人推的好机会。
任凭他如何挣扎,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个结结实实。
很快,住在东厢房里的杜有才也是同样狼狈的扔到了院子里。
隋家上下,这会儿完全都被惊醒了。
隋家长子要上前理论,却被隋夫人拦住了。隋夫人示意替身大丫鬟给李捕头塞了个荷包。这才低声问询起事情起因,她平日吃斋念佛,待人极亲和,李捕头的媳妇也是常来隋家走动,李捕头倒是念了三分好,左右这事也瞒不住,于是就低声说了几句。
末了,一众捕快抬着咒骂不已的隋师爷和杜有才出门下狱去了。
隋大少爷急得脑门冒烟,无奈母亲不发话,只能伺候着母亲进屋。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
“老大,吩咐前院套车,去东厢房把那两张山地契纸翻出来,你同娘明日一早就出城,咱们去…老熊岭!”
“老熊岭?”隋老大平日搭理隋家上下琐事,对于表弟的胡作非为也不是一无所知,几乎是立刻想到家里今日的变故是这个无赖惹来的。于是恼道,“都是爹平日不肯管教表弟,如今到底惹了祸事。”
老夫人叹气,“如今只能希望陆家是个好说话的,否则你爹啊,怕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好,娘,我这就去。”
不论隋家众人盼天亮盼得多么心焦,太阳依旧是准时准点出来上工。
老熊岭上家家户户如同每日一般忙碌,建房子的建房子,起土豆的起土豆,读书的读书,一派忙碌又和谐的气象。
今日负责守山口的后生正打着哈欠,远远见到马车还以为是有人送了条石来。虽然先前已经放出消息说条石够用了,但依旧有远路不知实情的百姓赶来,一般陆家都会照旧收下,不肯让乡亲白辛苦一场。
马车越走越近,后生才瞧出不同,赶紧上前拦阻…
山顶陆家大院外,小米同冯简和老杨主仆正围着半亩稻田转悠,虽然当日育苗有些晚,但老杨伺候的精心,几乎是把每株稻苗都照料到了。如今稻穗金黄,沉甸甸低着头,很是喜人。
“小米姑娘,这几日就可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