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只不过熬了几晚,就有这么多进项,可不好再贪心了。
山楂是秋日山上捡回来的,山葡萄是自家冻的,采买小黑枣儿和苹果橘子,糖霜,蜂蜜,总共用了一千多文钱,工钱付出去一千二百文,其余零零总总再扣去几百文。
这次牛刀小试,总共赚了一万八千文,城里钱庄是一两银子兑换铜钱九百文,就是足足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陆小米忍不住抓了铜钱,欢喜的满炕打滚儿!
“俺赚钱了,赚钱了!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俺赚钱了,赚钱了,今日买新衣,明日买朵花儿!”
二十两银子也许对于富贵人家来说,只是一桌儿酒席或者一罐好茶叶的价钱,但对于陆小米来说却是一份希望。
对,就是希望。
她在这个时空,凭借她的记忆和才智,带着一家人过上富裕生活,衣食无忧,吃穿不愁的希望!
陆老爹站在风雪里,眼见小女儿映在窗棂上的身影,一会儿翻滚,一会儿手舞足蹈,难得的活泼,神色里就添了几分欢喜,但转而又都变成了深深的悲伤,复杂之极。
北风好奇的掀起他的衣襟,雪粒子灌进他的领口,到底催促着这个执拗懦弱的老书生,悄悄抬步回了前院。
屋顶上,高仁缩在新皮袄里,一边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边撇着嘴,“什么血缘亲人最麻烦了,还不如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惜,他话音刚落地,就听老杨在前院喊着,“高仁,回来打水,少爷要洗漱!”
高仁咬牙,恨恨嘟囔了一句,到底扔了手里的木头签字,翻身下了房顶…
时日如同偷了母鸡的黄鼠狼,窜的飞快。
眨眼间,陆小米重生醒来也快三个月了,而娘亲白氏也过世有九十几日,再有几日就是百日祭。
依照陆老爹的想法,陆家三兄弟的默许,百日祭要大办。
陆小米出师大捷,手里终于宽绰了那么一点儿,也就打定主意好好张罗白氏的百日祭,算是补偿她占了人家闺女身躯的愧疚。
一家四口的孝服都存在箱子里,陆家也没什么亲戚,白氏那边的亲眷更是连个消息都没有,算下来,百日祭需要准备的就是祭品,酒宴,外加各色烧纸了。
陆老二同陆老三带着妹子画好的图纸,跑了一趟城郊专门扎纸活儿的匠人家里。原本准备的二两银子,居然一文都没花出去,又原样带了回来。
原来,那匠人见得新奇,居然要求把陆小米的几张图纸作为报酬,陆老三自觉吃亏,有些犹豫,陆老二却是一口就答应了。
陆小米就是再贪财,也没想在这些纸活儿上赚钱,摆摆手就开始列单子,末了求了左邻右舍几个叔伯帮忙进城采买。
村里辈分最高的老冯爷那里,她也送了两封点心,两坛老酒,请他老人家百日祭那日到陆家来坐镇。
至于村里各家的妇人们,这几日内陆续来送衣衫的时候都说了,到时候必定早早赶来帮忙。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陆小米一通分派下来,操办这个百日祭倒是比想象中简单清闲很多。
东厢房里,冯简主仆三个都换上了新被褥。
新棉花被缝在粗布里做了棉胆,虽然有些素,却分外显得干净。棉胆外边不是普通的被里被面,居然套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布袋子,边角上绑着几根细布带,换洗时候把棉胆直接拿出来,很是方便。
冯简那床被子的布袋是象牙色细棉布缝成了下边大上边小的回字形,中间部分镶嵌了宝蓝色的缎子,缎子上用金黄色和褐色绣线绣了一只展翅的雄鹰。
这刺绣出自刘婶子家里大儿媳桂枝儿之手,难得的好手艺,雄鹰栩栩如生,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