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卷]

    第7节  14～16

    14

    门外，一只杯子重重的摔到地面上，顿时晶莹的玻璃碎片落满一地，四分五裂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寒。

    黑暗中，人会变得平静，也会容易变得害怕和恐惧。

    陈易寒的父亲陈寒毅看着身旁的妻子，两个人的面容同样充满了愤怒，虽然他们愤怒的目的不曾相同。

    房门内，陈易寒站在门口，就那样一直站着，久久站着，整个房间中，一片死寂沉沉。

    慢慢的，他朝着床边走去，然后坐了下去，眼泪从眼角滑落时，他的记忆中全部都是柳馨梦悲哀的目光。

    记忆中，她的目光那样明亮，又是如此滚烫。

    深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又好像是黑暗中有人将要取走他的性命一般，在他的心脏中来回猛烈的捅来捅去。

    慢慢的，呼吸停止了，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一切的一切全部停止，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哪里还能要出一分钱，只怕那些钱，早就让他们全部都败光了。

    一个为了女人，另一个为了自己。

    他们都是这样自私的。

    是的，陈易寒心中知道，他们的错误，他们不会承认，因为人就是这样一种自私到极致的动物。

    所以他们不会给自己一分钱，虽然他们也为自己花着钱，但始终不会给自己一分钱，当然的，花钱和给钱是两种不同的含义。

    所以，一切都如同夏天之中，孩童口中吹出的玩具泡沫，虽然闪烁着晶莹剔透的五彩光芒，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便会立刻破碎，成为了一抹梦境。

    想到这些，索性的，他没有开灯，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一丝光明，因为光明代表希望，而没有一丝希望的事情，就是无限黑暗。

    他慢慢的拉开抽屉，摸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不过几百块钱，全部都是零钱形式，不过这些钱，竟是他全部的费用。

    他拿出了所有的钱，然后拉回了抽屉。

    “开门，你是不是在拿钱”门外，父亲母亲在粗暴的敲着门，与怒喝声混合在一起，然后久久传来。

    陈易寒慢慢打开门，还不等说出什么，一记耳光快速击打过来，两人一起大声怒喝道：“你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在拿钱？” “啪”的一声，所有的钱全部摔了出去，道：“给你们，你们不是想要钱么？全给你们”

    “谁说要你的钱，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转身，他们远去，留下陈易寒独自站在那里。

    慢慢俯身，一张一张捡起时，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然后站起身，回到房间中，重重的关上门，相隔的门里门外，他们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懂得谁的悲哀！

    门外，父亲母亲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体，一动不动。

    消失的声音，黑暗中一片安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成为了历史，历史原来是这样的简单，只不过一个动作，便成为了历史。

    只是，唯有眼泪还在不停的流动，如同流动的河流，日夜不息。

    15

    三天后

    回家的路上，熟悉的街道，陈易寒站在那里，远远看见母亲站在一家熟食店的门前，手中不知在摆弄着什么，一副预买不买的模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无奈的叹息声传来时，身子慢慢的离开了那里。

    熟食店橱窗上贴着的一句话，在母亲远离的一瞬间，立刻刺痛了陈易寒的眼睛和他的心。

    猪头肉五元钱一斤，短短几个字，却真实的刺痛着他。

    那天晚上，陈易寒没有说任何话，因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伤痛的心更是让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