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泥活成的人儿一般,浑身的骨骼碎裂。在强悍的蛟那奋尽全力的一爪之下,正常人怎能经受得住——即便是蛟当时已经是和老王八精决战之后的精疲力竭,即便是蛟已经身上带伤,是否重伤不知正常人类,仍旧承受不住它那一击。
我们将陈金的尸体扶了起来,薛志刚在陈金的身后,让陈金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他宽大的胸膛上。
我轻轻地扶住陈金的脸,让他微微的扬起,捏开他的嘴巴。
胡老四端起碗,用勺子一点点儿的将那碗用老太岁的灵核活成的糊状物,慢慢地灌入陈金的嘴里,一点点儿地灌入
屋子里,静静的。
只有当我们轻轻的在陈金那软软的沾满了血迹的胸膛上抚摸的时候,粥状物滑入他的食道,发出弱弱的低微的咕噜声。
一碗奇怪的粥,终于灌入了陈金的肚腹当中。
用了多长时间,我们谁都不知道。
只是觉得那时间好长好长,好慢好慢——其实当时的我们,恨不得刨开陈金的肚子把整碗的怪粥全部倾倒进他的肚子里,让那粥赶紧发挥它神奇的效用,让陈金,赶紧醒来,好起来
可是我们心里依然忐忑不安。
一个浑身骨头断了无数,甚至碎裂的人,一个内伤都不知道有多严重,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死透了的人
能够活过来么?
我们心里没底,真的依然在绝望着,可我们还是在心里祈祷着,尽量的安慰着自己,提醒着自己,不要绝望,老太岁的灵核,一定会管用的,陈金一定会醒来,会好起来的。
陈锁柱两口子冒着大雨跑来了——他们刚刚知晓了这则消息。是我们在喂食陈金咽下那粥状物的时候,我二叔去告诉了陈锁柱。二叔认为这种事儿,总得提前告诉人家陈锁柱,赶早不赶晚,迟了的话,万一这老太岁的灵核不管用,到时候那就太对不住人家陈锁柱两口子了。
陈金依旧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张满是泥点子血点子的单人床上。
胡老四就坐在床头,靠在小桌子上,一手抚着额头,闭目养神,他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又像是疲劳过度睡着了。
陈金娘一声不吭浑身湿透了,她近乎疯狂地冲入屋子里,但是却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她没有撕心裂肺地哭喊,就那么猛然冲入屋内,站在了门口处,浑身的雨水顺着湿透了的衣角裤脚往下流,脚下不一会儿便湿了大一片。
她呆呆地,在距离陈金躺着的地方有三米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没有一丝生机的儿子。
我们几个赶紧向两侧靠,让开了两米多宽的地方,让陈金娘能够清楚的,完全的看到自己的儿子。
陈金娘终于抬起了步伐,慢慢地向床边走去。
陈锁柱大步迈了进来,一把拉扯住自家的婆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陈金娘扭过头来,双眼麻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在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要去看看咱们的儿子,我不会去跟人吵架,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锁柱眼里含着泪水,坚强的汉子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眼眶,他无奈地,痛苦地点了点头,搀扶着身子已经彻底软了差点儿跪倒在地上的妻子,慢慢地走到床前。
陈金娘跪倒在地,软软地坐下,靠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叔,婶儿”我抽泣着,哽噎着说道:“胡老四给金子喂下了老太岁的灵核,金子不会有事儿的,他会好起来的。”
“嗯?”两口子看向我。
陈锁柱的眼神中,立刻充满了希望,当然,带着怀疑。陈金娘的双眼依然麻木,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二叔走到跟前,低声劝慰道:“嫂子,想哭就哭出来,别把身子给,憋屈坏了啊!”
“是啊,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