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大的望龙镇上守着媳fù儿…… 念起“媳fù”二字,他的思绪又回到自己怀中的温如霞身上。当初离家出走,本想着若是找着了自己那梦中情人,此生便是决计不可能在与自己这“未婚妻”有半点瓜葛的了。 可谁又曾料到,自己虽遇着了凤语梦,可个中误会牵扯其中,又令她平白误会了自己;其间又在三苗一番游历,好不容易脱身,随伯熙、语梦辗转到了蓬莱,哪知半路上遇着温如霞,差点命丧悬崖。然而,绝壁之处遇到了妙真,得其点化,功力大有增益,而现在……竟又与温如霞有了这样一番机遇。 沈云飞想到自己先前曾与妙真谈论过天理命数之道。那时还曾觉得妙真过于悲观,竟将身家xìng命统统压在一首语焉不详的诗里头。而事到如今,沈云飞自己咂摸半晌,却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对命运玄妙安排的钦叹。 不过钦叹归钦叹,若想要他沈云飞像妙真那样听天由命,那可办不到! 想到这里,沈云飞便又卯足了劲儿狠命想要坐起来。却说他身体的疼痛感虽已散的差不多了,可那肌ròu酸软程度却又大大超出了三少的预料。他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虽心头一片清明,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沈云飞的xìng子也被勾起,于是放声大叫一声,全凭一股子热血上涌的力道,坐了起来。他自沙滩上狼狈爬起,只觉衣服、鞋子里全都灌满了沙子,稍微一动就膈得直痒痒。 可眼下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他眼瞧着那地上躺着的温如霞面上早已失了血色,苍白的可怕,一丝要苏醒的迹象也无。那肩头的伤口上,也不知是糊了什么东西,黑黢黢黏答答的一团,却隐约勾勒出森森的白骨的轮廓。 这样的情形将沈云飞吓了一跳,连忙扑倒下去探视温如霞的鼻息。然而她周身冰凉,鼻息若有似无、气若游丝,三少只觉得一阵心惊,心底凉成一片,生怕温如霞这口气吐出来便再也没有别的进气了。 他心头一阵焦虑,不由放声在温如霞耳朵旁大叫:“温女侠……温女侠……你醒醒!” 这几嗓子喊出来,已是耗费了沈云飞太多体力。可温如霞纹丝不动,那双目稳稳地阖在一起,丝毫都不见睁开的迹象。却听得不远处那有如洪钟盖顶一般的声音传来:“叫什么叫,都把我鱼儿吓跑了!” 沈云飞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顺着顺着声音看过去,远处,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海边礁石上钓鱼。 说是钓鱼,沈云飞却是第一次见着有人这样钓鱼的!那老者盘腿坐在海边那不足一米高的礁石上。那礁石看起来并不光滑,也难为他能这么纹丝不动地坐下来。老者整个身子如虾一般弓着,那足有三尺长的银白胡须笔直的垂下来,几乎碰到海面。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鱼竿!与其说那是一根鱼竿,还不如说是一根随意捡来的竹竿贴切。最最奇怪的是,那所谓的“鱼竿”上竟没有鱼线! 见这老者古怪的举止,沈云飞不由地来了兴趣。倘若他手脚灵便,定然要跑上前去仔仔细细看个究竟。怎奈今日状态不佳,又加之守着昏迷中的温如霞,只得在原地高声出口想询:“老人家,你这钓的是什么鱼?” 那老人连看也不看沈云飞一眼,那如洪钟的声音再次在沈云飞耳边响起:“小声点。海边钓鱼,自然是钓的海鱼!” 沈云飞只觉好笑,便又问道:“这鱼线鱼饵都没有,如何钓鱼?” 那老人却依旧是衣服神态自若的模样,只淡淡回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沈云飞见这老者疯疯癫癫,举止怪异,心头暗忖,只怕是个疯老头。便又不想再这钓鱼的问题上过多纠缠。然而忽然背心一凉,只觉两道凌厉的眼风袭来,忙不迭抬头一看,竟是那老人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沈云飞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喜怒无常,果真是不好相与的,便忙作揖问道:“敢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那老人却再不理沈云飞了。只双目一闭,仿佛入定一般泰然。沈云飞焦急于想得知自己身处何处,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