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华与那军官说话,突然听到一句“侠义门”,心里面顿时突突了两下。他可还没忘了,自己逃婚出来,新娘子可就是那侠义门什么香主的亲孙女儿。 他已经听皇甫兄妹描述了一下当日的情形,看来这温如霞已经算是跟他结上仇了。而且冲她那脾气秉xìng,这真要是在凤翔城里碰上了,还不得闹他个天翻地覆啊? 好在凤翔府地方大,也不一定就能碰上。更何况她温如霞现在还没接香主之位,顶多也就是个旗主,有没有资格参加此等盛事还另说,不过当心一点看来是有必要的了。 他心里有了这层顾虑,对那军官的话就格外留心细听了。 皇甫华附和了那军官几句,后又说道:“不过城主也有城主的考虑,毕竟迎娶郡主的,是姑苏城主燕山大人,这场面要是摆小了,郡主过去搞不好得受委屈。更何况现在枭吴虽灭,但各地的妖魔仍旧频频作祟,似有蠢蠢yù动、复兴枭吴的念头。我猜城主这次请这么多客人,多半还有召集群雄、商量对策的意思在里面。” 那军官啧了啧嘴,叹服道:“我到还没想到这层面上,还是你心细,怪不得郡主点名叫你呢。说不定,连这送亲的差事,最后也得落到你的头上。” 皇甫华呵呵一笑,说道:“这种背米饿死的差事我可不干,要去你去。实在不行,我就跟上面请假,说我……说我妹妹嫁人,我要去当大舅哥。” “去你的吧!”那军官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人家郡主出嫁,你赶着要当大舅哥,你小子,该不是一个统领不想干了,想捞个城主来当当?再说了,假使上面真应下来了,我看你打算把静姑娘嫁到哪里去。” 皇甫华笑道:“看谁不顺眼就嫁谁那儿去呗!你要不是早有了媳fù,我看你也挺不错,是个人选。” 那军官立刻还嘴就骂,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沈云飞在一旁听着,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也跟着傻乐一阵,心里却想着:这两人开玩笑也开得太大了,连想当城主这种话也敢拿出来乱说。 又想起之前那军官对城主大宴宾客似乎还有诸多抱怨,这就更有越距之嫌。不过这些当兵的,粗来粗去,想来也不会真往心里去,跟那些文人政客又有不同,只不过随口说说,发泄发泄军中紧张的情绪而已。 两人虽是说笑,却也没忘了正事。皇甫华转头对云飞说道:“二弟,这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校尉统领丁灿丁老哥。”接着又回过身来,对那军官说道:“丁大哥,这是沈云飞,读书人。你们俩先聊着,我去jiāo接一下差事,很快就回来。” 丁灿笑道:“你就放心去吧,你兄弟妹子我帮你照看着呢,回头保证一根寒毛都少不了你的。” 皇甫华应了一声,又跟他妹子jiāo待了两句,快步往军营那边儿去了。 见皇甫华走远,那丁灿对沈云飞说道:“沈老弟是读书人?那可比不得我们这些耍刀子玩儿命的,浑身上下都是杀气,成日里喊打喊杀的。” 沈云飞无从应对,只得陪着笑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说自己刚学了点武艺吧,可是那“追花逐叶落羽弓”确实是小孩子玩艺儿,拿出来实在有些丢脸,还是不提为好,免得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跟人家谈论吹箫弄墨?照着这丁统领的架势,多半也只能是对牛谈琴。 正愁着没说的,忽又听那丁灿说道:“沈老弟既然是读书人,那肯定没见识过军营是什么样子,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如何?” 沈云飞正有此意,但又说道:“刚大哥说了,我不能进去。” 丁灿挥了挥手,甩头笑道:“我也没叫你进去,围着边儿上转一圈儿,长长见识嘛。” 沈云飞赶紧点头说好,跟着丁灿一路往营地方向走去。 刚一走出军属营地,就见远远地一排整整齐齐的木桩栅栏,左右延绵,仿佛看不到尽头。桩子外面,每隔着百步,就有一个手持长qiāng的兵丁站着,腰身挺得笔直,目光炯炯,颇见军威。 越过栅栏往里看,只见黄沙滚滚,烟尘四起,显然是有数千匹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