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此程您不伴徒儿共行?”
长白对着窗棂,眼含泪珠问道。
“乞丐我老了,就不随你走这一遭。”
老乞丐当然知道,如若某天,长白体内妖星作祟,便是天下浩劫。虽不时结束,但这世道已经够乱了,再也经不起摧残。可自东海一别,老乞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知天不容他,自身大限将至。长白乃是星辰转世,妖星临凡,这是天命。太微辰君自恃功德无人匹及,长居天府令宫已久,众多神君已然看不惯这位三朝仙人。而后,太微辰君因擅离职守,导致大唐统治提前70年结束。天帝所不能容,遂遣司命星所伏。这乱世既是长白开启的,也自当由长白来结束。
当初在太原,老乞丐身感天意。太微临凡,妖圣现世,这本是两个对立面,却未曾想太微c妖圣共出一躯,转生长白。老乞丐以为若不让太微临凡,那么妖圣也不会降祸人间。可怜他不忍黎民百姓家破人亡,心一狠,便本着一身将近散仙的修为逆天而为,将这场浩劫硬生生脱了四年!如今再想想,不禁苦笑,上古,洪荒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虽然长白心中素有三千如来,一向多愁善感,但也年过舞勺,天意难违,每月初三,妖圣幻神必定现世!
老乞丐想了想,天意终归是天意,凡夫俗子怎能与之相抗,便放任他去罢。
“东海那帮王八羔子,算是缠上我了,非要奉我为尊去对立什么蓬莱,这不是扯吗?你也知道,他们麻烦得很。我这几天便要去东海,你也四年多没下过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省的给我老人家添堵!”
估摸着这是老乞丐这辈子说的最多的话了,长白虽心生疑惑,但对老乞丐的话还是一向奉行的。于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他怕,怕的是止不住眼中泪水,怕的是经此一别不会再见。
老乞丐道了一声矫情,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他知道这杯中并没有茶,不过是怕长白看到自己的脸上写满的不舍罢了。
年关,老乞丐拿出一包牛肉干,一壶清冽,想忘了什么一样,没有意识的喊:“浑小子,麻溜出来,陪老爷我喝上几盅。”
良久,没听到任何回音,老乞丐顿了顿,猛的一拍脑门,不禁苦笑:“多大年纪了,还学人机年轻人。矫情”
一杯清冽下肚,只感觉眼睛发胀,头晕乎乎的,老乞丐喃喃道:“老了,真是老了,这才一杯酒怎么就醉倒了呢?”话音刚落,又晃晃悠悠的跑到窗口,自枫树上折了俩小枝,放到对面的杯盏边,道:“浑小子,一去旬日,也不曾想过你,怎么老乞丐我这心中挂念不下呢?”
良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戏笑曰:“忆余年少轻狂,不懂离殇。今朝岁暮,方知人生百态,不过死别生离。”
又是一年初阳岁,青竹别苑中,一老者持杯面赤,形态开怀,据饮而终,身死未时。
上天对老乞丐算是怜悯的,逆天而行且死的安乐,远在后唐境地的长白穷极一生也不曾想到,这世间再也听不到那声“麻烦得很!”
夜半湖泊中,一船屋灯火微醺。
“在下李长白,与师父长居青竹山,今奉师命下山历练,途径贵地,还望船家留宿一夜。”
“好说好说,公子不必拘谨,俺们一家都是粗人,不知公子有没有带那个?”
船屋中,一老汉一脸贪婪象,不时觊觎李长白肩上的包袱。
虽在山上过了四年,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得,更何况这老汉的贪婪的眼神像极了家嫂。
长白自怀中掏出一串铜钱,道:“哦!这个自然,老丈不必客气。”说罢,将铜钱递到老汉手中,老汉道了声谢,转身又走出了帘子将钱送到船老大手中。
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