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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点,太阳越发的毒辣。
团结路,景夜酒店的正对面,停下了秦阂的车。
“您好!我是滴滴专车司机。刘先生,您是从天成小区去致富街吗?嗯……好的,请问您的具体上车地点……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达,请您稍等。”拨打电话时的口音明朗而清新,却始终还是和麻木的表情不协调。
只有要抢单时才会脱下手套,露出手指。电话打完,秦阂就迅速收好了手机。恰逢路边有人好奇地看来,他那僵滞的手指却一点也没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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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3点,车门打开。
近郊的一条栽满油樟的道路下,秦阂将车停在了树荫下。为了省电省油,空调被他关了,他自己则走出了车子,蹲在一旁吃起了盒饭。
华夏的经济是越来越繁荣不错,但通货膨胀也越来越厉害了,甚至还进入了负利率时代。人力和人才越来越比不上资本的赚钱速度了,靠一个人单打独斗地开专车,更是没什么钱途。不过,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热风吹得樟叶哗哗地响,树下似乎又有了一声喟叹,轻而不可闻。
吃到一半时,秦阂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感觉身体有些抱恙。却只是望着饭盒里干巴巴的几条油淋茄子,发了一会儿愣,他就没在意这些了,继续扒起了饭。
五分钟后。
没什么油水的饭菜很快就被吃光了,垃圾被打包在了袋子里。“砰砰”的几声车门响,秦阂进了车内,往后摇下座椅,就像个预先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平整地躺了下去,阖起了眼,开始了午睡。
肢体虽废,往日战斗经验与技巧却还在。就算车窗俱开,也绝没有贼偷可以在睡梦中靠近他一米,而不被察觉。
这是他最后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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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4点,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
环陵路,琵琶王立交桥下的绿化带旁。
“嗤——!”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秦阂的车竟然是急停了下来,车厢内的物体发出“嘭咚”的碰撞声。
“砰!!!”车上走下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乘客,车门被暴躁地摔了回来。
“不会开车就别开啊!有病想找死是吧?!想在路上自杀博眼球是吧?!艹!你这种人我tm见多了!都是想出名想疯了!今天我一定要投诉你!你给我记住了!你这狗娘养的,这一趟差点没把我命送掉!大热天的,还带个那么厚的黑色皮手套,真是tm有病……”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阂却根本没有去回应。
本来是该道歉的,但是身体一阵阵的剧痛,竟已痛得他没有了力气抬头,而只能伏在方向盘上,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面色变成了白纸一样的苍白,浑身都在抽搐、颤抖、痉挛。黄豆大小的汗珠,浸湿了所有的头发,然后一颗颗地滚落。更不知是为什么,痛感竟以他的断指部位最为剧烈,且有异常的触感传来,如流沙滑过指缝。而且全身的骨头里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一样,五脏俱焚!
“呼……”
“呼……”
“呼……”鼻腔里一直在呼气,眼皮则已渐渐沉重,欲要睡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嚎出过一个“痛”字,只是沉默地忍受,受这痛苦的煎熬。时间越过越久,剧痛让身体似乎已逐渐麻痹,眸中的神光也陷入了一片呆滞,恍恍惚惚。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直到日薄西山,他的神智才稍微清新了一点。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全身上下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了,乏得厉害。慢慢回过神来,环顾了周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