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一声,雁翎刀坠地。文通握不住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老师傅赶忙扶起他来,生怕他也即刻死去。
月白看看他,又看看小童,忽记起什么,一步纵出店门。
外面人一看他出来,便同时撤了刀。
康华惊疑不定,扬声道:“焦兄,焦兄?你在哪?”
月白盯着他的眼睛,寒声道:“他死了。”
康华眉头一皱,望望月白,笑道:“好一个藏剑门,康华领教了。只是,张先生需要知道一事,焦兄是我家兄康洛的结拜兄弟,他一死,家兄绝不会善罢。秦兄请了,他日再战,告辞!”说着他一摆手,一声呼哨,早有手下牵来快马,康华头也不回便飞驰而去了。
月白听到“康洛”二字,眼睛不由落到陈老师傅身上。陈老师傅没有看他,低下了头去。
而后,一层层摧压渐渐消退。整个小店围着的人手全被一层层撤去。言家的人得救了。
月白看到,秦白帆脸色有些惨白。他看着他,欲言又止。凭他这双眼睛,或可瞧出了谁高谁低,但又一时说不准确。
秦白帆看看他,叹道:“康华,果然是个‘刀霸’。”
数日后,月白回到括苍山。
山门沧桑,遥立半山。山间有座小亭,月白便坐在亭中看,看那山门。
陈老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相邀他务必来一趟杭州言家,帮帮他们。
月白说,时机到了,他必然会出现。
无明刀客秦白帆也走了。他末了对月白解释说:“那帐房逼良为娼,委实可恨。我偶然听闻,这妇人家贫无依,正是要被人逼去镇里的窑子。”
月白没有说话,看了看年幼村妇和她身旁的小童。小童神色紧张,还没缓过劲儿来。
之后,那妇人突然跪在月白面前,肯求他收了那小童为徒。她脸上流下来两行清泪,哭道:“小女听他们讲,您是一派之主,请收了我这小弟做徒弟,我愿当牛做马伺候在您身边。”
月白是个性子软的人,性子软便不会拒绝人。
陈老师傅在一旁也劝,月白没了主意。最后,他只让他们姐弟俩跟他回括苍,却没有说收不收这个徒弟。
月白看了一阵山门,却没有进去的意思。他一走,便叫山上闲居的樵夫散户来住进括苍,每日看顾。只是,他感觉山里还有旁人。
这时,那村妇问道:“先生,咱们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吗?”
月白看看她,说道:“再等等,等到日头足了。怎么,小双还困着呢?”
那小童名叫小双。村妇点点头,说道:“是,他年纪小,贪睡。张先生”
月白道:“大姐,你我年岁相仿,叫我月白就行。”
村妇可不敢这么叫,只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您是小双的师父,便也是我的长辈,我”
月白打断她说:“我可没说收他。”
月白又道:“好了,我们这就走!”
山门依旧,只是人事已非。月白看看门殿外面的围墙,想起小时这里修墙的事情。
想着想着,月白微微一笑。他站了一炷香的功夫,天色已经有些发暗。
深秋的日头一过了午,便昏沉得如同灶炉里被炭火熏染的墙壁——原是白亮的c而后又深暗了。
“咣咣”,远山深处,遥传钟声。这括苍山里原也有寺,唤作苍江寺。月白独掌山门后常常去苍江寺,一呆就是一天。他性子疏懒,为人不争不抢,颇有出家人的气质。
那寺中的和尚常和他玩笑,说他日后定会过来当个和尚。
月白也说,他若有天寻个好徒弟,把门派传下去,说不准,便会出家为僧。
苍江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