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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听了月白的话,抬眼瞧了瞧他,说道:“我不去,你替我谢了静修家的护院师傅。”

    月白又道:“师父,他们从山下沽酒买肉,采办果蔬,整置了满满一大桌子。您都不去?”

    师父说:“多话,我说了,不去。”

    月白叹了口气,说道:“是,是。”

    师父看他要走,哼了一句说:“他们敬你酒,你不准喝,听到吗?”

    月白一奇,说:“敬酒,他们为什么要敬我酒,我又不会喝酒。”

    师父说:“你听话就行,走吧走吧。”

    月白点点头,出了静室后又摇了摇头。

    天色一晚,言府众人便热闹开了。

    他们不敢离着月白静修的师父太近,只在西边院子的小偏房里摆桌置酒。

    月白受宠若惊,竟被推到主座上去,接下来才是静修和那老师傅。其余言家府丁,皆殷勤相陪。

    往常山居清苦,括苍师徒三人吃食除去言家每半月送些粮食菜肉外,都买些山民菜肴,皆苦淡无味。

    月白性子懒惰,最是爱吃,看到一大桌子海味山珍,只是不停吞口水。

    老师傅看他样子,暗暗发笑。他递过一杯酒给月白,笑道:“月白少侠,我老陈敬你一杯酒。”

    月白看看他,只推说不会饮酒。后来众人都劝,又着实夸赞他了几句,月白便飘飘然了,端杯仰脖,便是一口咽下。

    他初时不觉酒烈,身子里多年扎下的内功根基,早将酒意压服住了。可月白喝的多,一杯一杯,又一杯。他本想看看静修有没有喝酒,师父既然说了他不准喝酒,那么静修也就不准喝酒了,若静修喝了,他可得好好劝他,省得他被师父责骂。

    月白越想越乱,终不敌美酒后劲,已是初尝醉意。

    静修看看他,皱了皱眉。

    言府上来的这些府丁,全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最好说话。一旦聊起来,个人,便会说得眉飞色舞c热火朝天。

    席间,众人说起江湖武技。有人说了枪棒c有人说了刀剑c还有人说了锤鞭。众人一拍手,又问起月白的剑术,纷纷挑大拇哥称赞。

    月白咧嘴就笑,他年纪本还不大,十四五的,哪里抵得住这些糖衣炮弹。他心里开心至极,只觉自己一辈子都没这样畅怀过了。

    静修又看了看他,摇摇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老师傅见众人说闹了好一阵,便散了席,大家各回宿处。

    月白醉酒,踉踉跄跄,走不顺遂。静修便走过来搀他,口中道:“师兄,师兄。”

    月白仍旧笑着,口中嘟囔几句。

    两个少年走到院里,一天星斗列在深青靛紫的空中,东天一弯月牙儿挂在星河一侧,像美人微蹙的蛾眉。

    静修扶着月白,看了看天空,就拉着他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言府护院师傅先来给静修请安,又向月白问了好,说罢便自去带人操办修墙补瓦的事宜。

    月白心里仍旧美滋滋的,看老师傅要走,便说:“陈师傅,这儿您不熟,我随你一起走走。”

    陈老师傅沉吟着不说话,只看着静修。

    静修咳嗽一声,劝道:“师兄,他们自会办妥,怎么,你还不信我言家的人么。”

    月白是热心肠,只道:“哪是哪是,你不叫我去,我就不去了。”

    静修微微一笑,说声“不敢”,便挥手叫陈老师傅走了。

    时间过得快,言府的人手脚更快。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时候,陈老师傅已经带了两个泥瓦匠来,又遣人拉来两大车上好的淮南石料。

    那车用高高大大的健骡拉着,极是气派。骡子温顺的眼睛在晨阳里闪闪生辉,映出月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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