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着接连两日都未曾休息好,萧思尔在出宫的软轿内被摇的头脑发晕,而后便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三刻,早过了晚膳的时辰。
不过待她醒了之后便是有丫头给她送来了净面的物件儿,等一应的清洗过后便是有人给她送来了温度恰到好处的三菜一汤,想是厨房早先就做好了温在那里,就等她起来便是能吃的。
如今在萧思尔屋里伺候的人是林嬷嬷和另两个看起来面生的小丫头,原本她是想问杨广去哪儿了?可最终话到了嘴边也没问出来。
他去哪儿她管得着吗?也懒得管。
等吃完饭,萧思尔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走了一圈,算是熟悉了周遭的环境,又因着白日里睡了一个下午,所以这时候断然是再没睡意的,因此让两个丫头提了两盏琉璃宫灯,她打算趁着夜色访一访这日后还会住挺长一段时间的晋王府。
“王妃夜深露中,此时出去怕是会沾了露水,有碍身子骨呢。”萧思尔刚一提出要去府上转一转的话,林嬷嬷就给她驳了回来,那语气虽是一派的恭敬,可萧思尔却总觉着她还是端架子约束她来着。
可如今的她已然失去了离开的自由,那她又何必再约束自个儿的性子?既然这晋王府内都是杨广的人,她好端端的一个晋王妃难道还能让几个收拾过她的下人给压住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本王妃的身子骨如何,本王妃自然知道该如何,林嬷嬷这般真是操心过头了。”萧思尔语气平缓,眼角眉梢依旧带着一丝笑意,瞥了一眼林嬷嬷后便是抬腿往屋外去走。
可待她走出去后才发现那两个替她打灯笼的丫头正犹犹豫豫的瞅着林嬷嬷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唇角牵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一叠身儿将屋角的一盏宫灯操到了手里,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这满院子都是杨广的人,既然他已经说了在院子里她怎么折腾都没事,那她自然懒得管他怎么善后,她自个儿先舒坦了再说。
出门走了没几步,萧思尔便是听得身后传过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来,她也懒得搭理,掌着一盏宫灯在走廊上散起步来。
原本这走廊上从头至尾都挂着艳红的双喜灯笼,不过因着杨广说这样没日没夜的点着蜡烛也是不小的一笔耗费,而这样的耗费足以让一个四口之家吃穿用度一月有余,随即让人将灯笼取了大半,只十步一隔缀着一个,遥遥相望,透着晕黄的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别人,乃至于整个皇朝上下因着杨广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便是认定了他是个至真至善的俭朴之人,自然这样话也定然是会传到那个节俭成性的杨坚耳中,那杨广得到的便就不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赞扬。
当然他需要的也并非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赞扬,而是在杨坚心头留下一个如同他一般的节俭形象,如此他便会得到他更多的青睐,如此他的储君之路便会愈加顺畅。
而萧思尔并不是别人,所以她晓得骨子里便是喜欢奢华懂得享受的杨广,如今这番所为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的一场戏,戏做好了,便才有将来那一些无度的享受与骄奢痛快。
他从来是懂得算计的,如此年纪便是懂得。
走廊环抱之下,庭中假山流水,绿植红花,在灯影与月华之下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真切,身后的丫鬟追上萧思尔,右侧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王妃,叫奴婢给您掌灯吧。”
那话音落下,便有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萧思尔瞧着那模样,也知道她们有难处,又思及以往自己伺候他人的光景,便也觉着没那必要为难她们,况且她如今身不由己,虽是顶着个王妃的头衔,可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她只是个替身而已。
因此也不多说什么,将手上的宫灯交到了丫鬟的手上。
从走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