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体态一看就不是宫萍,掀开一看,果然是昏迷的刘医生,目斜鼻歪的丑态,床头柜上赫然出现一副小巧的黑色耳钉,曾经佩戴的主人,临走前毫不留情地鄙弃了它,李斯谦牢牢地攥在手里,尖锐的棱角像是要把他的掌心刺穿。他徐步查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摆设统统没有变,衣柜里的东西也没变,甚至抽屉里的现金、珠宝都没有少,她什么都没有拿,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比起之前一次宫萍逃走,这一次他竟然再也没有那种迫切的心情去找她,动作这么大,她甚至不惜联合李溘和文烁,由此可见,她策划了多久。一个在他眼里纯净到会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女孩,为了逃开他,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工作,他甚至不清楚她最后的动情时分,是真的还是为了迷惑他,而故意演得那么逼真?颓然地坐在沙发上,长腿抻开,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眸子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与悲伤,还有痛失所爱的绝望。他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久到窗外已经逐渐转黑,手机由开始不停的震动转为悄无声息,由此可见,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大事,闹完了,事情达到了,就撤走了。他陷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身边停留了一个身影,回头看到那张素净的脸,那一瞬间他的瞳仁睁大,嘴角弯成一个弧度,而后又僵在了唇边,定定地瞧着她,眼睛里有一团暗藏的火焰,正在缓缓地压抑着,马上就要迸发出来的感觉。李斯谦阴冷地发问:“你怎么在这里?”面前的人是尚菲。她难得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头发也是清汤挂面,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再仔细一看眼睛,就知道正品和高仿之间的区别了。“看样子我可以让门卫集体下岗了,该留的人留不住,该拦的人倒是大摇大摆走进来了,怎么了,我李斯谦的家现在变成动物园了吗?”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李斯谦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尚菲笑笑,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柔声说道:“你忘记了吧,我以前也在这里住过两年,算起来比宫萍住的时间还要长,不过虽然你忘记了,可是做门卫的小张没忘,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可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呢。”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炫耀什么,这种女主人的感觉让她很受用。李斯谦心烦气躁得很,根本不想和她绕着圈子打哑谜,毫无表情地说:“我懒得和你废话,你要是不想走,我待会就叫人把你拖出去。”尚菲还是不气不恼,一副没脸没皮的无赖模样,想挨着李斯谦坐在沙发上,被他的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退了几步,只能坐在旁边的座椅上,脸上还是带着促狭的笑,类似于献宝一样:“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得很,有人光明正大从你这里偷了一个人出去,而且那个人还是你最好的朋友,换成是我,我也生气,恨不得能把那个小偷掐死。”尚菲咬牙切齿地说着,可是李斯谦只注意到她说“你最好的朋友”,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结,闭眼猛吸一口气:“你说是文烁把宫萍带走的?”那个实习生高大的身影还残存在李斯谦的眼底,难怪越看越熟悉,从小长到大的好哥们儿,就算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就算那人捂得严严实实,头低低的不敢看你,可是那种感觉确实是他,居然真的是他。他笑了,几乎都笑出了声。阿烁这家伙,居然一直贼心不死……而宫萍,全心信任的人,居然是他……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尚菲看着李斯谦似笑非笑却饱含苦涩的笑容,也不禁悲从中来:“斯谦,你这又是何必呢?这女人,各式各样,浅尝辄止就差不多了,难道你还真的陷下去了?”她当然知道李斯谦对宫萍的感情,也知道自己之前能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李斯谦把她认成了宫萍,可是现在她只能用这种怀疑的、类似于嘲讽的口吻跟他说话,企图唤醒他那股傲慢的气息。只可惜李斯谦还是疲于对付她,低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压迫感:“我不想听你废话,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出去。”“我不走!你之所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