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王信被小男孩一路带到了竹山脚下的土地庙里,小男孩一路都没说话,也许是真的生气了。
庙里有个白头发的瘸子,一手支着拐杖,一手扶着桌子,看起来活得很在意的样子,他就是刘庆,至少他是这么自称的。
“今天怎么到这里了?”王信没好气地问道。
小男孩白了他一眼,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盒子,冲着刘庆笑了笑就离开了。
“看起来你并没有听我的忠告,为何耽搁了?”刘庆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
王信再三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破口而出:“今晚我就要去薛府提亲,你不要再管我!”
刘庆一愣,很快拍案而起,吼道:“反了你了!要不是当年我救你,你现在连命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也经常照顾你,这么多年了,我自认并不欠你什么,你和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你说什么?你不欠我?你这没良心的孩子,现在跟我说这种话!”刘庆神情暗淡,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充满的绝望和愤怒。
王信略感内疚,看着对方可怜的模样,心里那团火瞬间灭了一半,但薛静很快就要嫁给别人,这却是无法扭转的事实,除非今晚上门提亲,不然恐怕再也没机会和她见面了。
“不论如何,今晚我都会去薛府,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事情说的很清楚,我不是你期望的那种人,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刘庆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也烦了,我也累了,你想去找她就去吧,去吧!”
王信迟疑了一下,心想他能这么轻易地妥协,这倒是稀奇了,但既然已说得明白,那也不必再耽搁,毕竟时间还是很紧迫的,正要起脚,忽然听到一阵异响,只见刘庆已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脸色通红,浑身抖个不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呢,即便有好事又怎么会砸到你的头上?看透这件事,应该会少去很多烦恼吧。
“你怎么了?”王信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他。
刘庆已经有些糊涂,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看起来非常煎熬。
“我要怎么帮你?”王信见他的状态更加焦急,但自己却实在无计可施。
这时刘庆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终于能说清话了,指着桌子上的一盒子,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响。
王信赶忙把盒子打开,焦急地问他:“然后呢?要怎么帮你啊?”
“我中了毒你必须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替我解毒,不然不然我必死无疑。”刘庆说完仿佛已经力竭,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呼吸更显急促。
王信更加慌张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薛静固然重要,但眼下人命关天却更是重中之重。
盒子里有一张纸条,按上面说的,刘庆是中了一种名为噬心散的毒,一般人半个时辰就会没命,刘庆说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解毒,可见他不是一般人。但上面还说要解此毒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用独家秘制的解心散,二是用纤云掌的功力配合穴位把毒逼出来。
刘庆已渐渐不省人事,可见这什么噬心散果然非同小可。王信此时尚且不知,噬心散本是江湖第一奇毒。
王信看着刘庆痛苦的神情,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几次下来终于不再那么紧张,这才认真思索解毒的办法。
然而王信既找不到配制解心散的材料也不会配药,更不会什么纤云掌,这却是天大的难题。
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庆,王信只觉头昏脑胀,老天为何要让自己受这种磨难呢!
过了一会,王信意识到怨天尤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忽然想到刘庆多半是自己下的毒,那样的话解药也一定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