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在万马庄的时候,经常说起这样一句话:最美好的境界应该是明知可得而未得,那样既不必担心失手后的生无可恋,也不用承受得手后的兴味索然。
想来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太多遗憾,随着时间的积累,渐渐趋于超脱,或者说麻木。
任何人有他的人生经历,多半都不会感觉太良好吧。
就从他第一次体会到失手后的生无可恋开始说吧。
按照惯例,其实应该先介绍一下主人公的背景,但王信的背景比较复杂,那牵扯到另一段故事,此刻只需知道他是王理的儿子就好了。
这一年他20岁。
王信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是竹岭县令薛礼的女儿薛静,因为王理是薛礼的家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王信由此竟成为县里第一美少女的恋人,着实羡煞旁人。
二人感情很不错,双方家长也都清楚得很,但每当他们的关系将要升华的时候,似乎总有意外发生,因此到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
偶然发生一次的状况称为意外,但当这个状况反复出现,那应该就不能这么称呼了,简直就是灾难啊。
显然刘庆就是王信的灾难,因为每次王信决心向薛静求婚的时候,刘庆都会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把好事搅坏。
直到那天,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当天一大早,王信就收到了薛静的手书,声称有要事相商,等到下午薛礼外出的间隙务必到府上一叙。
得知还要避开薛礼,王信知道此事必定十分紧要,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挨到了下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薛府门前,按照薛静信里所说,一旦薛礼出门,她就会到门口迎接自己,但眼见大门紧闭,王信确信薛礼尚未外出。
但他紧张的神情被路边卖蜂蜜的老汉捕捉到了,二人有过几面之缘,老汉笑着问王信:
“小兄弟可是遇到什么难料理的状况了吗?”
王信因为一心扑在薛静身上,倒没留意老汉的存在,听到这么一问才扭头看见他,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大叔!你又在卖蜂蜜了。”
老汉捋了捋同样花白的胡子,十分淡然地说:“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也就靠这行当糊口了,不然还能干什么呢。”
王信仍旧不能放松,略显僵硬地笑了笑,为了避免过于尴尬,半开玩笑地说道:“大叔,我看你虽然头发白了,可是身板还结实着呢,我看呐你可以去给人家押镖,一定能挣不少钱,我就一直想去的。”
老汉听到押镖二字瞬间起个激灵,但很快恢复常态,笑问:“那你怎么不去呢,看你年纪轻轻,一定大有前途。”
王信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呐。”心里想何止一言,百言千言也不好说。
老汉起身拍了拍王信的肩膀,说道:“也许哪天咱们可以一起去押镖,到了人家镖局还有个照应。”说话间眉飞色舞起来。
王信友善地笑了笑,扭头看向薛府的大门,但大门仍旧紧闭,没有半点变化,若有所思地长舒一口气。
老汉瞧在眼里,低声问他:“你在等人?”
王信脸上一红,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汉不由地大笑起来,一副完全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看你这满脸的春光,我不但知道你在等人,我还百分百确定你是在等一个女人。”
这下王信的脸上更红了,未及分辩,只听老汉接着说:“听闻薛大人的女儿肌如冰雪c貌似天仙,想不到小兄弟竟有如此艳福。”
王信只觉脸上好像有团火在烧,被别人看穿心思的滋味真的一点都不舒服。
老汉忽然把王信拽到石狮子的后面,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也是老熟人了,有些话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