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平的母亲自从中被下放到画溪镇,就再也没离开这里。后恢复工作,她本来可以调回lh市里工作,可是与郑学平父亲之间的矛盾无法缓解,使老太太选择留在画溪生活,为了郑学平这个独生儿子,她不忍心与郑父离婚,可是中夫妻政见不同,郑父对她的打骂又无法忘怀,一个人默默的生活,可能是唯一的出路。退休后的生活更加寂寞,常常一整天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没人说话,她就和院子里的花草说话,郑学平回临海开律所,一直没来看她,她也没怪儿子,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愿意给孩子添乱。这天,郑母正在院子里转悠,忽然院门开了,郑母还以为是学平回来了,高兴的迎出去,却看见苏家桥漱玉站在门口,郑母一激动,差点晕倒,家桥不是被判了死刑,怎么回来了,难道学平把官司打赢了?
苏家桥也怕吓到郑母,忙过去扶住老太太,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娘,郑母这才笑出来,满怀期待的问是不是学平把官司打赢了?漱玉吱吱唔唔的说不是赢了,家桥这次回来是取保候审。老太太是法院家属,懂法律的,说你们俩就放心吧,能让家桥能取保候审,就说明案子基本查清了,郑母关心学平辩护的怎么样?漱玉就绘声绘色的把郑学平在法庭上的表现描述了一遍,让漱玉这么一渲染,郑学平简直就成了仗义行侠的剑客,郑母越听越高兴,可是苏家桥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里酸溜溜的,岔开话题说他们俩的房子卖了,打算搬到郑母隔壁,漱玉母亲留下的老房子住,郑母一听好高兴,有漱玉和家桥做伴儿,以后就不寂寞了,老太太立刻端出好吃的,让家桥好好吃顿饭。
苏家桥吃力的坐在椅子上,漱玉帮他把脚搭载小马扎上,郑母才看见他拖拉着布鞋,双脚全肿了,苏家桥满不在乎的一呲牙,说没事儿,过几天就能好,伸手端起郑母递过来的甜沫,热气一熏,苏家桥的眼泪流下来,郑母心里也一酸,想起苏家桥的父母是那么好的人,可惜已经故去多年,老太太背过身去伤心的抹眼泪。
漱玉和苏家桥安顿在郑母的隔壁之后,郑母确实不寂寞了,可是也太不寂寞了,耳朵没有一天是清净的,隔壁两个冤家三天小吵五天大吵,郑母实在受不了了,老太太不明白家桥没出来的时候,漱玉整天发愁,怎么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天天吵架呢?听这俩人吵架总是提到学平,老太太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叫他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学平回到母亲家里的时候,老太太正坐在窗前明亮的阳光底下,在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一本书,很认真的看着,七十多岁的人了,身穿灰色的毛衣外套,满头黑发,一点儿也不见老,郑学平叫了一声妈,郑母眯起眼睛看着儿子,又看看他身后,空空的,知道孙女没回来,郑母叹了口气,说你总算回来了。
郑学平赶紧坐在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解释说自己忙着律所开业,现在有二十几个律师,每天好多案子,整天忙,郑母看着儿子脸上的神采,知道他事业进展的还不错,有些放心,郑学平拿过母亲看的书,是一本法律杂志,不禁笑了。郑母说这都是当年受你爸爸的影响,看习惯了,也觉得挺有意思,郑学平最怕谈爸爸,这是他不能触碰之痛,转移话题问漱玉两口子怎么回事?
突然听见隔壁传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是摔门声,苏家桥从家里气哼哼的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只鞋,苏家桥也不示弱,抓过鞋就穿在脚上,郑学平站在母亲的院子里,隔着篱笆,看着苏家桥往外走,苏家桥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然后扑向郑学平,“哎呀兄弟,你怎么回来了!”一把抱住他。郑学平拍拍他瘦骨嶙峋的后背,说“我回来看看你。”
苏家桥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乖乖的随郑学平进屋,看见郑母正在揉面,赶紧挽起袖子帮忙,郑母问漱玉呢?苏家桥气呼呼的说,在家里发飙呢。郑母让苏家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