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卫就出了个主意。他带着助手郑学平去看守所会见赵大海，吓唬他如果不认罪，一定会被判死刑，如果在法庭上低头认罪就能保住他一条命，赵大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根本不懂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就听信了李红卫的话，贺建国也知道这个案子证据不足，没敢判赵大海死刑，给判了个死缓，疑罪从轻嘛，这下子公检法律皆大欢喜，案子顺利通过审理，谁也都不担责任。但是郑学平却一直忘不了这个案子，任何工作上的责任能和一个人的一生相比吗？

    陆雨菲听完郑学平的话，还是不能原谅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疑罪从轻”不是李红卫发明的，这是几十年来整个司法系统遗留下来的习惯，谁能改变？当然，现在大家都明白应该“疑罪从无”，怀疑人有罪，如果不能提供证据就得放人，可你别忘了二十年前，刚恢复律师制度，法院检察院是还半军事化管理，你用在学校学习的知识要求公检法律，太激进了。

    郑学平反问陆雨菲，就算当年我要求太高，那么如果赵大海是你的亲戚，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人贵有恻隐之心，你忘记我给你讲过的齐宣王的故事吗？你眼前站着一个被冤枉的人，你不去救他，还冷漠的推他一把，然后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人做的事儿吗？陆雨菲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从未在这个层面上思考过刑辩律师的工作。郑学平余怒未消，他质问陆雨菲，刑事辩护律师工作的对象是人，你还有你的李主任，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是人？

    与此同时，李红卫开车来到一处位于郊区的医院。从外表看医院的房子非常陈旧，但是推开门，里面的设施却装修的高档整洁，医院里非常安静，很少有人走动。李红卫推开一间病房的门，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全无知觉的病人，看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李红卫叫了一声哥哥，可病人毫无反应，护士进来，向李红卫汇报病情，一句话，就是没有变化。

    这就是李红卫在世上最亲的人，两人从小失去父母，哥哥要饭把他养大，李红卫当律师以后，发誓要让哥哥过上好日子，可是十年前，一次非常奇怪的殴斗中，李红卫的哥哥被打成植物人，这次殴斗在警方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李红卫坐在哥哥的病床边，轻声的和他说话，他说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真希望你能醒过来，哪怕就一分钟，咱们哥俩好好说说话，你弟弟快憋死了，可是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音。李红卫把头埋在哥哥的臂弯里，轻声的叹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相信的就是哥哥，只有在哥哥这里，他才能放松一会儿，天不长眼，哥哥为了救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而他这个李不败，竟然无法为哥哥讨回公道，如果可以，他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换哥哥清醒。李红卫哀叹为什么天总是不遂人愿，为什么哥哥就是醒不过来，为什么郑学平总是和他作对，最后，他发狠到，郑学平，你这头养不熟的狼！我早晚把你赶出临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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