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一听这话,不吭气了,她的丈夫伸出铁钳子一样的大手,把郑学平抓进病房,说到底咋回事儿?你们给我说清楚。郑学平什么也不说,他又不是当事人,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脸上仍旧挂着笑,他眼睛看着尚清,说这个事儿只有尚经理自己说得清楚,对吧?
逼到这个份儿上,尚清也扛不住了,哭着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拆迁办今年拆迁任务很重,要把镇上的老街全部拆完,可是拆到加油站的时候遇到困难,苏家桥多次找街道办事处协商都解决不了,尚清就想揽下这个活,可苏家桥认为让建筑公司介入拆迁不符合政策,坚决不同意,这时拆迁办的蒋副主任找到尚清,条件是只要她献身,就能帮她拿到这个工程。尚清的丈夫一听这话,脸整个绿了,原来不是苏家桥,是蒋主任!他那铁钳子一样的大手放开郑学平,转而抓住尚清的肩膀,郑学平一看赶紧抱住尚清的丈夫,说你稍安勿躁,你这样你老婆怎么敢说实话!
尚清捂着脸哭起来,说她的丈夫就是这样,不肯听她解释,她还是死了干净,郑学平把尚清的丈夫按在一个小凳子上,劝尚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天大的事也的商量着办,但是绝对不能再撒谎,尚清的丈夫这才在凳子上坐稳了。尚清抽抽哒哒的说,蒋副主任让她给办个事儿,事成之后,保证能拿到拆加油站的活,果然,尚清很快拿到了拆迁合同,随后蒋主任把苏家桥的账户给了尚清,汇完一百万之后,苏家桥被抓,蒋主任又教她去检察院作证,拆迁的合同是签了,可是她并没有拿到拆迁办一分钱工程款,她不敢不听蒋主任的摆布,当初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现在全镇上的人都知道她是苏家桥的情妇了,可她真的是清白的啊!说完,尚清又哭起来。
尚清的丈夫听完这些话,挺直腰背站起身来,他看看围观的人,说你们都听见了,我老婆是被逼的,是姓蒋的缺了大德。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说可不是吗?哪有这么缺德的人呢!尚清丈夫一屁股坐到尚清的病床上,好言好语的劝她别哭了,事情搞清楚就行了,等我去找姓蒋的算账。可是尚清央求丈夫别去惹蒋主任。夫妻俩和好,郑学平着急了,他问尚清,刚才说的那些话,能不能到法庭上再说一遍。
尚清和丈夫都恨蒋主任,可是却一致不想上法庭为苏家桥作证,他们实在不想再惹麻烦,不管郑学平如何劝说,尚清就是不同意去检察院推翻证词,一是担心检察院追究她诬告之罪,二是害怕得罪蒋主任,今后的生意就没法儿做了,陆雨菲气愤的指责尚清,为了自己的生意,难道就罔顾苏家桥一条人命吗?她拿出录音笔,说刚才尚清的话她已经录下来,如果尚清不去作证,她就把录音交到检察院,到时候检察院照样会追究她的诬告之罪,郑学平赶紧把陆雨菲推到身后,劝说只要尚清出庭为苏家桥作证,如果检察院追究尚清在一审的时候作伪证,他愿意免费为尚清辩护,像尚清这种情况,诬告本身就是被胁迫的,而且是主动澄清事实,一般不会被判刑,尚清夫妻俩掂量来掂量去,最后只好同意出庭为苏家桥作证。
郑学平搭陆雨菲的车回临海,陆雨菲兴奋的说老郑你真行,拿到这个证据,苏家桥有救了,郑学平却不那么乐观,他担心的事情还很多,首先是尚清这样的证人可靠度不高,一次翻供就可能再次翻供,其次还没见到苏案的主审法官,二审通常不一定开庭,即便开庭,也未必会传唤证人,如果真是蒋主任陷害苏家桥,万一他听说尚清翻供,会采取什么行动都不好说,陆雨菲一听也急了,问那怎么办?郑学平答立刻去临海高院。
郑学平做梦都没想到,周海滨会成为临海高院刑事审判庭的庭长,而且是苏家桥案的主审法官,当年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小白菜,整天跟在郑学平身后抹鼻涕,如今竟然成了黑脸包公,真是造化弄人。周海滨当然早已知道郑学平回临海代理苏家桥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