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不断地躲闪着她的眼神,药娆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确实是有过这样子的想法,眼神不由得便是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就不是么……
药娆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这到底是月光太寒凉透心,还是这夜里的风太过冰冷刺骨?
药娆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神色,正想要转身回到那华灯明亮的宴厅,她的手忽然便是被白蕙兰拉住,耳中传来的声音里盈了分哀伤的泣音,“我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当是,我求求你……好吗?”
她在……求她?
药娆这时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甚至身体都已经冰冷到根本没有办法转过身去看女人脸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冷得,连指尖都失去知觉。
冷得,连心的跳动都似要被冰封起来。
她的母亲,在她婚礼的当天,求她——
将她的孩子拿掉然后去救她的儿子。
这是多么地……
讽刺。
药娆面无表情地抬手将女人还拉在她手臂上的手冷冷拂落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便是朝着那明亮的地方走了过去,只留下了白蕙兰一人留在远处对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怔怔发呆。
现在,要怎么办?
。。。╮(╯▽╰)╭。。。
“她跟你说什么了吗?”任卓寒的视线放在那不远处,聚在一起聊天的那几人,话却是在问着站在自己身边,自从刚才回来以后神情就各种不对劲的药娆。
虽然说明面上三家的关系还是很美好的,但是偏偏让任卓寒查到了,之前那次危机竟是韩家有意整出来让他们受的……
和谐美好的关系?
任大总裁连呵呵都懒得呵一声,大笔一挥便是果断裁掉了韩家那边混进了他任氏中的人,再加上之前的事情,韩家和任家两家现在就应该算是彻底地杠上了。
药娆微微抿了抿唇,然后抬头看向了任卓寒深邃如墨的眼,牵了牵嘴角,“我在想……就我这种性格,我怎么会选择去当一名医生呢?”
任卓寒闻言勾了勾唇,“那肯定是为了——遇上我。”
药娆的脑海中同样回想起来了两人最开始相遇的那一幕,自己穿着白大褂以一副冷冰冰的口吻教训着那个因为任性而住进了医院的任姓总裁,不但打破了人家不让女人近身的铁则,还无视了他的杀气从他的手里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
是啊,如果自己那时候不是那么巧合地成为了他的医生的话,那现在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药娆闭上了眼,把额头静静地靠在了任卓寒的肩上,呼吸的声音轻浅得几不可闻。
是的啊,她是一名,医生啊……
在这那么多年的学习里面,那要珍惜和尊重每一条生命的思想早是浇注进了灵魂的最深处,成为了一种习惯。
任卓寒抬起微凉的指尖轻轻按在她皱起的眉上,细细地描着,像是要抚顺那上面所有的微褶。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声音低浅地问道。
药娆的双眼闭得更紧,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身前的任卓寒,随后把头靠在了他心窝的位置,指尖也在同时收紧,“只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帮,还是不帮?
——不帮。
即使她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血缘,但是,他就是她的弟弟,确确实实。
即使韩牧言甚至曾经伤害过她,但是,作为言轻的他给过她灿烂的笑容与友谊,毋庸置疑。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在死亡线的边缘,然后断灭了呼吸,她……
做不到。
——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