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按捺下心头的不妙,对玄远道了一声:“烦请师兄等等。”他转身飞快地跑进屋内。
原以为穿越过来,知晓了剧情,就像老天爷为自己安排好了之后的路一样,却没想到这条路岔道丛生。
秦起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
很危险,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他现在的修为尚且低浅,别说韶环宫里里外外三千守卫,自己没有机会逃出去,就连眼前这个玄远,自己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平时在韶环宫受点欺负没什么,只要忍气吞声就好了,拼命修炼,一定会有转机。但是眼前的路却凭空生出变故来,秦战虽然对自己的次子不甚关心,但好歹也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万一,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那么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秦起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迅速冷静下来,回屋内拿了自己的储物袋,然后将飞行符箓和各种灵气丹补血丹统统复制上几瓶,有备无患。
他这屋子内空空荡荡,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秦起环顾一圈,躬下身将含羞草小心翼翼地从花盆里摘出来,他手指轻柔地拨开下方的黑土,避免伤到含羞草。既然已经修炼成了妖,离开土壤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如果等下情况不妙,要跑路的话,怎么说也得把含羞草带上。
薛不遗神识外放,已经知晓了秦起和门口那位弟子的对话。看秦起这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架势,薛不遗就猜到了他的意图,只是不知道为何秦起如此畏惧他的父亲,连见上一面也如临大敌。
薛不遗并不知道秦起在韶环宫的处境如何,只是通过刚才那位传话弟子的态度,就约摸可以猜出来,秦起在韶环宫似乎并不受宠爱。
那么他现在是在干什么?把自己带着,要去哪里?
薛不遗倒并不怕被韶环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他虽然受了重伤,真元碎灭,可是修炼千年的精神力还在,神识比韶环宫内任何一位修真大能都要强大,没有人的神识可以探知到他的存在。只要他不使用真气,没人感知到他的灵气波动,便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秦起这幅模样,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吗?
薛不遗并不关心秦起的死活,只是自己现在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秦起出了什么意外——
秦起哪里知道自己手中这棵破草还有这么多心思,他手脚麻利地打开储物袋,打算将含羞草放进去。
薛不遗:“!”
居然胆敢将本座放进储物袋里!薛不遗平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些账他先一笔一笔给秦起记下,日后秦起不知道有几条小命来偿还!
秦起感觉到手中的含羞草动了下,似乎是在抗拒自己的行为,他犹豫了下,这储物袋是灵气炼制之物,密不透风,而且认主,除了自己谁也打不开,不知道植物在里面放上几天会不会被闷死。
秦起一向心细,便将储物袋收起来,打开衣襟将含羞草放了进去。衣襟一开一合,掀起一阵风。
薛不遗的神识短暂地被衣襟阻隔了几秒,意识到秦起干了什么之后,他整棵草都惊住:“!!!”
居然敢将本座放在胸膛前!本座要杀了你!!!
薛不遗整棵草如石头一样僵化住,叶子的敏感部位触到秦起胸膛传来的温热,一点一点缓慢地蜷缩起来。因为贴得极近,连秦起心脏的每一帧跳动“怦c怦c怦”,以及血液流过血管的纹路,都被薛不遗感知得一清二楚。
如果现在他是人形,脸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站在院子内的玄远不耐烦了,一枚注入真气的石子横行霸道地丢过来,一声重响,砸穿破门,贴着秦起的耳边飞过。
“别跟婆娘似的磨磨唧唧,怎么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