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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里流泻出来,可惜却照不亮这世间错杂的路途。她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了许多,只问:“暮飏,你那里现在是什么天气?”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手机里就传来稀里哗啦的杂音,很快又消失,只留下他的声音:“听见了吗?暴雨。”

    叶夕媱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自觉地笑着说:“我现在才知道苏轼是个大骗子,说什么千里共婵娟,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时差这样东西。”

    电话里很久才传来声音。“夕媱,我接你过来,好不好?”

    叶夕媱低头抿嘴一笑,她推开窗纱门,清凉的夜风拂过耳畔,唤醒理智。她只说:“不要,拉斯维加斯太热了,我好不容易在这里看到点秋天的苗头,我才不走呢。”

    “我现在不在那儿。我可以先到纽约等你,然后带你去欧洲,你不是喜欢古堡吗?我们买一个安家,好不好?”

    叶夕媱笑着听他说完,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这是在梦里,她一定会抛下这里逐渐繁重的学业,离开条件落后的宿舍,跟他去欧洲,在古堡里安心度日。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就能看见温煦的阳光洒满房间,硕大的落地窗外葱茏的树木都沐浴在阳光中,剪裁精致的花丛,溢满花香的空气。她每一天都可以无所事事,可以乘车去市区的名品店里肆意购物,还能够任意穿梭在极富有历史气息的大街小巷里,走累了就找一家氛围温馨的咖啡店,和老板聊聊天。迷路了只要给他一个电话,他总会很快找到她。

    可惜,这都是在梦里。

    叶夕媱许久之后,才说:“暮飏,我有我的世界。”

    “所以,你就不来我的世界看一看吗?”

    “我怕我来了,就走不了了。即使走了,也回不了自己的世界了。”

    叶夕媱低头,只见地上树影重重叠叠交织一起,像是水墨画中那般飘逸朦胧。晚风轻轻吹过,已经泛黄的枝叶沙沙作响,声音很轻,很快就淹没在逐渐升腾起来的喧嚣声中。来往穿梭的人很多,背着包拿着书,从脚步来看,他们早已不复高三那般紧张压抑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怡然自得。

    不咸,不哭,不甜,不辣。

    这才是生活。

    叶夕媱叹一口气,换做寻常的口吻,只说:“好啦,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卓暮飏听她挂断电话,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绚烂霓虹,高楼大厦林立之间,无数汽车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灰黑色的平坦道路上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车外大雨磅礴,似乎想要淹没了世界。而电话中的盲音像是倒数计时,一声一声,催促着,压迫着。

    卓暮飏放下电话,紧闭双眼,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无所顾忌地笑傲浮华、看遍光影变迁。他原以为所谓爱情,不过只是锃亮的刀锋上一滴嫣红的鲜血,抹掉便可尽数忘记;所谓痴迷,不过是枪林弹雨时一声平地惊雷,只消一瞬,熬过了,看过了,便也不再挂念担忧;所谓疼惜,不过是深夜缠绵后一丝深入骨髓的眷恋,醒来了,便也就忘记了。

    可是这一刻,她只淡淡的几句话,不是甜言蜜语,甚至都算不上体贴问候,却让他这么心猿意马、不由自己。

    他想抛下她的。未雨绸缪是他的一贯作风。既然她像是罂粟那样让他一旦染上就再难解脱,那他索性就在这开头斩断他们所有的联系也就罢了。他还给她安静平淡的生活,于此同时也要回属于他的声色犬马,而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所以这么多天他都不给她一个电话。这么多天他都在赌场里任意挥霍,每一夜都是佳人在怀,每一刻身边都有香水环绕。可也只有他知道,他多么想念当初赌场里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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