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已下锚,就这样停泊在水上。
楚留香小心地将柠檬汁挤在鸽子上,刚吃完了一只鸽子,喝了半杯酒,海上果然又漂来了具体。
这体身穿件朱红色的短袍,长仅及膝,面容虽经海水久泡,但看来仍是白白净净,年纪也只有四十左右,额下虽留微须,眼角却无皱纹他左掌也是修长白净,但一只右掌却是粗糙已极,筋骨凸现,几乎比左掌大了一倍,摊开掌心,竞和衣服同样颜色。
李红袖那双明媚的眼波却瞧直了,吃惊道:"想不到这人竟会是杀书生西门千。"楚留香叹道:他杀死了左又铮,自己竞也死在别人上。
李红袖贿哺道"但又是谁杀了他?"
她说完了话,已瞧见这西门千喉结下的创口,鲜血己被海水冲净,灰白色的皮肉向两旁翻着。
李红袖吁了门气,道"这是剑伤。"楚留香道"嗯!"李红袖道"这剑伤才不过寸,天下武林,只有海南与崂山两大剑派的弟子会使用这麽窄的剑。"楚留香道"不错。"
李红袖道"海南与崂山两派,距离这里虽都不远,但崂山派的剑法传道家正宗,平和搏大,这西门千被人一剑贯穿咽喉,想必是剑法以辛辣诡谲见长的海南剑客门下所下的毒这倒更奇怪了。"楚留香皱眉道"奇怪?"
李红袖道"海南剑派与朱砂门非伯无冤无仇,而且还颇有渊源,八年前朱砂门被闽南剑围攻时,海南派还曾经不远千里赶去相助,但如今海南剑派的高于却杀了朱砂门的长老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可真教人不懂?"楚留香喃喃道:"左又铮无缘无故死在西门干西门千又糊里糊涂死在海南派门下──这其究竞有什麽秘密?"李红袖嫣然一笑,道"你可是又想管闲事了?"楚留香笑道"你不是正在说我太懒了麽?我正好找些事做给你瞧瞧。"李红袖道"仅这件事看来牵连必定甚广必定十分凶险,而蓉姐这两天又在病着,我看咱们还是别管这件事吧!"楚留香微笑道"越是凶险的闲事,管起来才越有趣,牵连越广的秘密所牵连之物价值也必定极高,这种事我能不管麽?"李红袖叹道"我知道你若不将这秘密揭破,是连觉也睡不的,唉你呀,你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管别人闲事的。"她忽又展颜一笑,道"幸好这件事正如大海捞针,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想管这闲事怕也管不上了。"楚留香微笑道"你等着瞧吧头绪自然会越来越多的。"喝了白酒,又撕下条鸡腿,倚在船舷上大嚼起来。
李红袖苦笑道:"我真佩服你的胃口,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她也不知不觉走到船舱向海天深处凝视。
海上果然又漂来具死尸,竟赫然是个黑面虬髯的绿袍道人,身形魁伟高大。四肢虽早已冷却,但里仍紧紧握半截断剑,剑身狭长,仍在闪着光,碧森森的剑光,照着他一颗发髻蓬乱的头颅。
他头顶竟已劈成两半。
就连李红袖都转过脸去,不忍再瞧。
楚留香道"果然是海南派的门下。"
李红袖道:"你"你认得他?"
楚留香缓缓道"此人便是海南叁剑的灵鹫子,他剑法之狠毒,当今天下武林,只怕极少几个人能比得上。"李红袖叹道"他剑贯穿了别人的咽喉,不想自己脑袋也被别人砍成两半。独忍不住还是回头瞧了瞧又道"瞧这情况,那人一剑砍下时,他必定已无可闪避是以只有迎剑招架,谁知那人剑非但砍断丁他长剑,余力所及,竞将他头也砍成两半,海南指剑俱是海底寒铁精炼而成,这人剑竟能将之砍断,唉好锋利的剑,好沉重的剑。"楚留香道"你怎知他对头也使的是剑?"
李红袖道"当今武林的刀法名家,又有谁能将剑法如此辛辣狠毒的灵鹫子逼得连躲闪都不能躲闪海南剑派素无硬拆的招式,他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迎剑去招架别人迎头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