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大路朝天各自走,一队兵就敢截另一队。
秦步轩的部队被打散了也被打死了大半,秦步轩这个团长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杨司令接了这个电报,顿时一个倒仰翻了白眼,秦怀忠没保住,没了,现在学生的儿子也是生死不明,杨司令也不敢瞒着秦家,这就排小儿子来说一声。
杨露看张秀芬那大肚子是不敢告诉她,只能等秦步川,现在把一番话说明白了,他眼圈都红了,他眼圈一红,秦步川就心中咯噔一下。
“我哥……”秦步川开了口,嗓子已经哑的要哭,他再说,一行泪就哗啦一下落了下来,“不是死了吧?”
说完,他身子一晃,杨露没来得及扶,秦步川一屁股坐在了茶几上,他手撑着茶几,两只大眼慌里慌张的落眼泪。
两个月了,天天玩,大哥不在家也不觉得少了什么,每天玩得照样很快乐,并不觉得大哥有多重要。
现在他坐在茶几上,满心茫然,不重要的大哥这是要没了,就突然又重要起来。
他想,大哥是可恨,小时候看爸妈打他,一颗老鼠胆躲起来不敢救他。
长大了反而摆起大哥的谱子管他,他不过逃学听曲儿看个电影,这大哥就满大街的找,找到了便揪着他后领子把他拎到了军营受苦。
但仔细想想,可恨又不重要的大哥要是没了,以后谁还会费那个心思找他呢?
况且大哥是一棵树,枝繁叶茂挺直壮大的支撑着这个家,这棵树要是没了,秦步川晃晃悠悠的一起身,那这家就好像也要塌了。
杨露见秦步川神色不对,忍着难过劝慰:“没人找到尸体,既然没找到,就不一定是死了——”
杨露话没说完,“嘭”地一声从二楼传下来,秦步川和杨露面面相觑一秒,女人的呻/吟声接着飘了过来,秦步川反应贼快,叫了一声嫂子,两只腿就像陀螺快速的转动起来往二楼奔。
只从一楼楼梯还没上到二楼,就见楼梯拐角处张秀芬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她一脸刷白,看着秦步川:“弟……弟弟,你哥,你哥——”
张秀芬说到这里说不出了话,她眨了下眼,头一垂,先是沉默,然后便是一声极痛苦的呜咽在这拐角散开,好像她这一声所有的苦和难都集中了在此刻,人生再也没有什么欢愉可言了。
然后秦步川就看到张秀芬身下一滩血水缓慢而快速的洇了出来。
这一晚可谓凶险的精彩,张秀芬被抬到了医院,八个月的身孕破了羊水,不生也要生,张秀芬在手术室中生孩子生的和其他孕妇不一样,她不是尖叫,她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生孩子生的像是死了人。
秦步川站在走廊头抵着墙,知道嫂子不是因为生孩子痛哭,嫂子是心里痛,痛的比生孩子还痛。
半夜时分,张秀芬的痛哭声停了,手术室中传来一声猫叫似的哭声,细弱的像是幻觉。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秦步川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孩子只比两个巴掌大一圈,总共四斤一两,黑红皱着的皮肤非常薄,薄的能看到下面的血丝。
这孩子算是不幸,幸运的是张秀芬不算凶险,除了那一跌,孩子生的到是顺遂,虽然她哭的凄厉,但是孩子是没动刀子自己生下来了。
这孩子进了透明的箱子,张秀芬却是被看护妇擦干净身子躺床上睡着了。
秦步川进了房间,坐在嫂子身边,想想握住她的一只手,这动作和现在这里的人,都该是他大哥来做。
可是大哥不在,且以后可能也都不在了,秦步川心中便慌乱的厉害,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两个月前大哥离去的话却又在脑子里浮现。
这一浮现,这人的音容笑貌就好似不过昨日,男人英俊的脸上表情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