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两个傻小子顶着寒风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枯燥的挥剑动作,仿佛他们是在和空气中无形的敌人作战,其实严寒倒也是战士们目前最大的敌人了。
“真是见鬼了!老子什么都没干,还得和你一起受罚!”歇恩一边挥剑一边怒道,他笨重的大衣限制了他关节的活动,使他的动作看起来笨拙而僵硬,但是对冷的恐惧又使得他不敢舍弃身上的这最后一道防线。
“说了那衣服穿了行动不便吧!”雷古勒斯似乎是想转移话题,顺便用歇恩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也就三个时辰嘛,很快就过了!”
“我可不是‘冰鬼’,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我可是快被冻死了!”
船舱内,约克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寒风中的两个身影,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约克是十年前加入圣光骑士团的,他只花了八年时间,就当上了副团长,对于加入时才十八岁的他来说,这已经很快了。而早他两年入团的丹可,当上团长却只用了五年。人们总是对约克的年轻有为赞誉有加,只因为人们对丹可已是属于对神明般的崇拜。
丹可永远都在他的前面。
究竟是从何时起自己和丹可之间就隔了一道鸿沟了呢?也许从一开始,不,从上辈子开始就注定了吧?约克心想。在自己出生的故乡人们相信转世与宿命,认为前世的纠缠会延续到后世,是否丹可在前世就已经甩开自己好远了呢?不,约克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命运,距离是用来缩短的,天才是用来超越的,尽管丹可不论是在统率力还是应变力,亦或是战力上都远远地超过自己,尽管他的经验与历练都更加丰富,但是只要自己努力把握机会,总应该有追上他步伐的一天吧。若不是丹可去西边执行任务,此刻站在这个位置的也不会是自己,这便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自己的领导力不会逊色于他!
从五年前与密勒决裂开始,王国就开始注意密勒的动向了,据潜伏在密勒的探子回报,密勒似乎一直在进行着什么试验,经常能够见到诡异的光芒笼罩整个岛屿,但是两年前王国与所有潜伏人员的通信便中断了,怕是均已遭遇不测。而两年前去圣域的那次特殊任务得到的指示也令自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征战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约克心想。
夜,异常的寂静,静得瘆人。
战士们大都在船舱内饮酒作乐,只留零星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徒劳无声地抗击着这黑暗。半年前才成为新兵的山姆此刻正在船头打着寒颤,手中的火把映照着他一脸的恐惧。他之前并没有将他怕黑的事实告诉任何人,而让他在这黑的怕人的深夜,在这极北之地的海中央巡逻,已是对他最残忍的折磨了。早知道还不如老实交代怕黑让他们笑话了,山姆心想,不,也许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不定倒还多闹次笑话呢……
“只求这平静得诡异的夜晚赶快过去吧!”山姆自言自语道。
他如愿了。然而过去的不是夜晚,只是平静不再。
没有征兆的,海面上霎时间起了浓雾,浓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彼此,浓得压抑,浓得诡谲。如果换一种情境,也许还会让人感觉身临仙境,而在这极寒的黑夜,却让人置身万丈深渊。
约克走出船舱,闭上双眼,试图增强自己的感知。他感觉不到一丝空气的流动。可是,这时候海面上却泛起了层层波浪。“大家提高警惕!”约克命众人加强警戒,但是刚急急忙忙穿好装备从船舱中出来的战士们却也只能听见长官的声音而看不见长官的方位。船队被迫停止了前行,以免冲入未知的危机或是相互发生碰撞。
空气中的雾气,似乎有意识一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钻进每一个人的毛孔,钻透骨头,钻进心扉,令人战栗。面对这情形,不说未经历战斗的新兵会紧张害怕了,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