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太姥姥”的餐具满上酒菜,自己才开始动筷。
听起来恐怖,但花听早已习惯。
只不过是身边的丁耀一,他是头一次见,难免有些咋舌。
太爷爷虽然每天坚持锻炼,甚至大冬天的裸奔,但动作已经明显没有往年利索,花听看着他哆嗦着一双手给“太姥姥”夹菜,差点连筷子都拿不稳,眼里便涌起一股热潮,不知道自己90岁的时候,身边的丁耀一会不会这样对她?
白爸爸饮了杯白酒,情绪高昂地宣布着花听考入警校的喜讯,顺带介绍了一下她的男朋友。
花听局促地端着酒杯,和丁耀一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来,花听,站起来敬各位叔伯一杯。”白爸爸给她使了个眼色。
花听知道他的用意,在座的各位叔伯有不少是退役警员,要么隐居二线,总之在警界人脉不浅,她以后需要他们照顾的地方还很多。
看白爸爸的态度,好像她往后的人生真的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似的……
花听不喜欢这种被规定好的人生,但碍于白爸爸的面子,还是堆着笑脸举起酒杯,刚要吐几句漂亮措辞,却被太爷爷突然举起的右手和那声颤抖的“你……”给打断。
太爷爷颤抖着右手,指着她,嘴巴里除了“你”字,吐不出任何话来。
不仅花听觉得奇怪,在座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怎么了老爷子?”白爸爸问道。
太爷爷不说话,指着花听的右手不停地颤抖。
丁耀一扯了扯她衣袖,小声说道:“有点邪门呐。”
太爷爷的反应令她摸不清状况,她看一眼白爸爸,想从他那儿得到些提示,但白爸爸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太爷爷可能是怪你没有敬他,来来花听,先敬你太爷爷一杯。”拉着花听站起来,“你太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当过几年警察的。”
是吗?她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像是要她敬酒的样子,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又像是凝聚了某种力量,死死地盯住她,并艰难地张着嘴:“你……你……”
花听端着酒杯离开座位,朝他走去。
满桌的议论声,都在纳闷老爷子究竟怎么了。
花听迟疑地在太爷爷的面前站定。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她,像是用尽力气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地颤抖,“你来过。”
不知道为什么花听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背脊一凉,打了个哆嗦,杯中红酒不小心洒落在太姥姥的旗袍上。
她一下子慌了。
这件旗袍可是太爷爷的毕生所爱,没人敢碰。
她一把将旗袍抱起:“我去洗手间稍微冲一下,不然染了色就是大麻烦了。”急冲冲地往包厢外跑。
身后是白爸爸的笑声:“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的。”
可当她来到洗手间,仔细查看这件旗袍被洒的位置,竟没有发现一滴红酒的痕迹,是她眼花了?不放心,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两遍,还是找不到被自己弄污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她眼花了?花听有些纳闷,刚要回去,不知是不是脚下太滑,身子毫无预兆地向前倾倒,一头撞在洗手台锋利的花岗角上,左额被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花听用手一摸,全是血,吓她一跳。
鲜血顺着她的鼻梁、嘴角、下巴一路向下滑行,滴落在她手中的红色旗袍上,花听还来不及感受疼痛,就发现旗袍上的那几滴鲜红色血迹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渐渐隐退。
难不成这旗袍有吸血功能?花听又一次认为自己眼花,伸手抹了把额前的血往旗袍上擦,不到3秒,血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