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即刻点收邺城全部户籍册。”
下面军中自有人办了去。子绍率了亲兵便进了那太守府里去,又令人收了陈良的尸体,对其忠义还感念一番,厚葬于城南小山上。
一切稍安,子绛与徐寿也回了来。
“没想到这一路抵抗竟脆弱至此。”子绛说着,摘了银盔,撂下双剑,叹说道,“也不知曹厝将军那边情形如何了?”
子绍坐在那正堂之上,身上还有依稀血迹,马刀也暂立于一旁,此时已闭了眼养神去了,听到子绛询问,便也就闭眼答道,“邺城大半与渤海接壤,他等虽已知道我魏军意在三郡,但必定以为你我会先攻郢州,而后再逐一拿下邺城、信都。你和太子这一招,已让宋军措手不及,他虽有防备,也必定强不了。”
“只是这么一来,那曹厝将军怕是难办了。”
子绛的忧心恰恰好也是子绍心系所在,缓缓睁眼问亲兵道,“曹将军那,可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那亲兵也是常年随侍子绍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习惯,早早派了人出去打探,也均没有回应,只听得外面传报——
“报——太子率三万铁骑,打破信都。”
“这么快?”子绛站在一旁,愣愣的没听清楚,“六哥不是丑时才发兵的吗,怎么会这么快?”
那传信兵还跪在堂中,细说道,“太子殿下兵临城下,信都守备唐宸文弃城而走,没费一兵一卒,信都不攻而破。”
子绛不解着看向子绍,他闭着眼点了头,子绛自然也就明白了,挥手让那传信兵下去了。
“原来,六哥打的是这个主意。”子绛喃喃自语道。
子绍原本闭目养神,听了这话,骤然坐了起来,瞪向坐在那里直摇头的子绛。
子绛自然也就闭了嘴,蔫了。
子绍瞥了眼身边随侍之人,那人便指挥着堂内的兵士,说道,“你们几个去,清点一下伤亡;你们几个,再去问问,有没有曹厝将军的消息。”
这话虽出自个亲兵之口,但那些人也都知道自然是一军统领的意思,便也就一一领了命令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子绍走了下来,长在子绛面前,疾言厉色。
“哥——”子绛知道说错了,却并非真心举得此话不对,心中自觉的哥哥过于多心、刻薄严厉了,“不至于吧?”
“我不管你觉得至不至于,总之,你记得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一言一行必须慎之再慎。”
子绛自幼听十四的话,虽然心里仍然不解,还是点头应允了。
“报——”
又是一报信之人,却是一身驿卒打扮,“京城六百里加急。”
“出什么事了?”子绍听闻京城来信,不免一惊,赶忙问。
那人只答道,“卑职不知。”说着掏了那背上背囊里的信,又说,“京中密信,陛下御笔亲封。”
再一细看,那信上果然是魏帝亲笔,“字寄子绛儿”五字,看着便递给了老十五去。
十五也是深感古怪,接过信看了起来。
子绍只见得十五手上一划,信纸飘飘然落到了地上,满脸煞白,身体就软了下去,他赶忙上了前去,拿起那信一看,一时也是舌桥不下。
“钰儿!钰儿难产死了!”子绛口中念着,大喊了一声,哭得泪迸肠绝,一把就将银盔扫落地下。
那李氏虽是早年魏帝指给的子绛,虽然没有爱情,可也是两三年来夫妻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的。
“李氏多难!才过门那年,她那善战的兄长就被挑落在宋兵枪下;如今怀了你的嫡子,却母子俱亡。”子绍自然也是哀叹,说着折起信收好,转身与那驿卒说,“你传信回去,就说——”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