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阳冷笑一声,她推邵铲子,为什么?
你粉盖得厚啊。
少女一脸从容,似笑非笑地看向演技做作的宫女:“那请问这位老嬷嬷,你见到我和娘娘打在一起,为何不上前帮忙?”
老嬷嬷抹着眼泪道:“当时奴婢站太远,没来得及救。再说世子敢下毒手不就是自以为四处没人么。”
站的远?
孔阳眉毛一挑,假的终究是假的,就算再像真的:“那请问嬷嬷,当时的你,站在何处?”
嬷嬷撒谎都不眨眼,立马指着十张外的龙爪槐道:“当时奴婢就是站在那棵树下。”
孔阳谦恭地对着皇帝道:“圣上,大雪天,人走过来时,雪地里都有脚印。”
皇帝一听,眉头一皱。
“如果嬷嬷真的是十丈开外才发现邵宸妃被推下水,肯定会疾跑过来,像圣上一样,迈开步子,大力奔跑,那落在雪里的脚步就大,脚印就深。
但圣上可以瞧见,嬷嬷的脚步根本和邵宸妃一样,一前一后。所以……”
她在撒谎!
皇帝一听,恍然大悟,这该死的老婆娘,长得丑还爱作怪,竟然敢把他当傻子耍!
他一把扯回刚给邵宸妃系好的爱心披风,狠狠地将邵宸妃踹向河里,只听“啊——”得一声惨叫,邵铲子再次将冰面砸出一个坑,沉了下去。
皇帝将披风盖到孔阳的身上,并十分温柔地系好:“是朕误会了你。”
“圣上英明,自不会被小人所蒙蔽。”
孔阳看邵宸妃在冰水里鬼哭狼嚎,也不理会,径直行礼道:“微臣还要陪太子伴读,先行告退。”
皇帝抚摸着孔阳柔软的头发,像揉着万贵妃的短腿小胖狗一般:“去吧。”
老子冻死了,得回去捂一捂。
孔阳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了东宫。
太子正站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抬头看着缤飞的雪花。
他睫毛又卷又长,皮肤白皙,不说话时,像个瓷器娃娃。
“来了?”
“来了。”
太子垂下眼睛,朝孔阳浅浅一笑:“今天你这打扮,倒是别致。”
“太子谬赞。”
孔阳羞赧低头,心里暗骂太子虚伪:我每天都胡子拉碴,每天都穿着同一款式的绿衣服,每天就像一根移动的大葱,怎么今天就别致了。
太子温和地弹了弹孔阳头上的一片枯叶:“今天,好像是你做本宫伴读的整十二年。”
孔阳心尖一抽,大哥,你不提这事,咱还是朋友。
伴读十二年。
十二年,猪都会上树结蜘猪网了,她还是太子伴读。
怪就怪孔阳五岁那年,皇帝要求怀王带着世子进京。
孔阳瞅着好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把她双胞胎哥哥的名额给挤成自己的。
结果这一挤就悲催了,六岁的太子对她一见倾心,请求皇帝,让她做了太子伴读。
孔阳愤恨地咬了咬贝齿,她知道太子才没对她一见如故呢,他只是担心位高权重的怀王殿下会造反,于是就把他唯一的儿子扣留在宫中。
美名曰太子伴读,其实就是质子。
孔阳小嘴一嘟,都什么人,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不过怀王也真是的,想造反就造反吧,被全天下人都晓得他想造反,也是醉了。
就没听过什么“韬光养晦”、“阳奉阴违”、“暗度陈仓”啊。
她今年都十七了,越来越不好遮掩了。
这万一穿帮,就是欺君,怀王全府都得换个地方住。
那里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太子伸出修长的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