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扁扁的嘟嘴唇,嗲嗲的台湾腔。
然而就因为顾久修嘴贱多说了这一句话,他被侯培俊一脚踹去营帐门口,美其名曰:守夜。
其他看好戏的孩子从门帘里钻出个脑袋,吓唬顾久修道:“喂,新来的!怕是你不知道规矩,老子好心提醒提醒你,训练营每晚都得有人守夜,否则很容易遭到野兽夜袭,你可得打起十倍精神来!听见没有!”
顾久修闻言,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不似作假,牙齿打颤道:“如果真有野兽夜袭,凭我一个人哪能解决得了问题……”
那群孩子七嘴八舌地抢着说:“你就睁大眼睛守着!有什么情况就去喊孙钱那个放牛娃!懂了吗!”
顾久修闻言,略一沉思,点点头,只是仍旧站在门口踌躇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进去拿床被子先?外头风大。”
夜里的冷风嗖嗖地吹,直往人衣领子里钻。
顾久修缩着身子赔笑。
那群小破孩笑嘻嘻地甩上门帘:“没门!”
顾久修抢着要进门,还被人伸出一脚踹倒在地上。
“唉哟——”
黄土地硬邦邦的,顾久修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尘土飞扬,黄尘迷眼。
衣袖里的黑头蛇似乎见不得主人被几个小屁孩欺负,不安分地扭着身子,顾久修一把摁住袖口,就怕它出头摊大事。
顾久修嘴里低声咒骂,揉着屁股,爬到营帐门口。刚那一脚还让他心有余悸,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掀门帘,哪知屋内的人竟找了张方桌,侧放着将门给堵死了。
“……”
这群狗娘养的熊孩子……
顾久修唉声叹气地翻身坐在地上,背靠着挡门的桌板,厚实的门帘盖在他身上,倒是还能挡一挡冷风。
黑头蛇在衣袖里藏了一整天,这会儿偷偷探出个脑袋,见顾久修没有阻止它出行的意思,便扭着身子爬出来,尾梢响动,挺直上身地挂在顾久修胳膊上。
且不说有小黑在身边,顾久修本就不担心真的会有野兽来袭。
“野兽夜袭”也就那群小屁孩拿来唬弄其他小屁孩的蹩脚谎话罢了。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身处训练营,就算外面那荆棘墙挡不住飞禽,营里的驯兽师也不是领俸禄不做事的。
野兽夜袭训练营,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夸大其词编故事的说书先生的嘴巴里,纯属无稽之谈。
黑头蛇挺直身子探头探脑,蛇信子“嘶嘶”作响,试图引起顾久修的注意。
三角蛇头上那一双红豆眼,在黑夜里越发晶莹透亮,泛着猩红的光。
孙钱的小帐篷里已经熄了灯,顾久修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一轮孤月,月色冷清,冷风钻衣。
“阿嚏——”
顾久修吸了吸鼻子,指腹顺着小黑那滑溜滑溜的三角脑袋,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忽然就计从中来。
他暗戳戳地在心里想:既然侯培俊踹他出来守夜,骗他会有野兽夜袭,何不真的给他来一场野兽夜袭?就当给那熊孩子一个教训!
顾久修心里刚刚生起这个报复的念头,忽然——
“哔哔哔——”
系统连声响起警报。
顾久修顿时有种“作案未遂却被现场捉获,想要抱头鼠窜”的仓皇感,系统把他吓得心头直打颤。
伴随着“登登登登登”的bgm,系统忽然撒花:
顾久修:“???”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从小受到“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蜀黍手里边”的正直教育,谁知他第一次心生歹念,却被系统褒奖一番。
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