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奇一生博学,诸经子史及天文地理、术数乐律、兵法无不精悉。尤其在乐律之上,更是专研一生撰写了不少著作。在这位大师级人物面前,秦风委实是不敢胡乱卖弄小聪明的。
“不过是商行新出的商品,还未上市。起初所想,制作微缩细型的编钟以作珍藏品销售,只不过是做了些许改良,谈及乐律上的造诣哪敢在韩大人面前逞能!都是商业上的小小技巧罢了,难得韩大人的谬赞。”秦风谦虚的回礼道。
韩邦奇抚须微笑:“微小的珍品越是能展现出其精要,越是体现不凡。可见这小小之物浓缩了多少人力物力的心血,你秦逸仙在商途上确实有不少奇思妙想,也难怪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商帮中名声鹊起。
逸仙不必谦虚,你能把仙鸯阁做成独树一格的风月场所,却又非同那些污秽的烟花之地。最独特的一面,便是那戏曲歌舞,杂技幻术!赏心悦目之余不失大家风范,老夫甚感欣慰!把国粹作为一种赢利的手段,虽有些不堪。但你能以方寸之心,如海之纳百川,于无意间起了发扬之效。暂且把赢利置于不管,诸事种种都是对于国粹学术的一种发扬。大明虽大,但无多少真心传扬华夏国粹之人,老夫衷心希望你秦逸仙会是那一人!”
无论是有意无意,秦风一直都在宣扬新式学派,这当中自然包括了戏曲歌舞这些华夏独特的艺术,改良和促进以及对那些民间“艺人们”的发掘保护,他可是费了不少努力和心血的。
韩邦奇将这些“娱乐戏目”称之为国粹,归于一种华夏学术,可见他对这些国之艺术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秦风不免肃然起敬,起身深深一躬应道:“晚辈谨记韩大人之教诲!自当以此为勉励,为国粹的发扬保驾护航!”
“秦先生有此大志便是国之幸也,朝廷正需要你这般的大善人广布善举,以正民间风气。”杨继盛作为韩邦奇的得意门生,自然要代师还礼。
秦风与他互相谦让了一番,说道:“听闻杨主事乃是韩大人的闭门高才,尽得韩大人的真传。得空之时,若能亲赴仙鸯阁为诸位乐师提点一二,编作几曲乐谱那才是我之荣幸!”
杨继盛莞尔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老师,韩邦奇微微点头之后,他便回道:“定当赴约!”
张治今日的兴致颇好,满脸笑意的负手在后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后辈,笑道:“诸位大人是有意抬举这小子啊!切莫让他高兴过头忘乎所以,这不才立了军功……回南京数日也不先来给为师问一声安,着实让老夫难堪啊!”
老头子又祭出倚老卖老这一招,秦风也不好落他面子,便上前行了一个拜师大礼。这才说道:“是学生冒失!因家中长辈之事耽误了些许时间,才没当日来向恩师敬茶问安。”
“行了!老夫都知晓!坐好说话吧。”
眼见秦风正襟危坐之后,继续说道:“南京卫军此番大胜,一举剿灭红莲妖孽委实壮我朝廷之威!短短半月,能取得如此大功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虽然仍有余孽,但不足以为惧。谭都督不辞辛劳,主战前线此番决心可敬可佩。年关之际,数万兵马不得归家团圆令老夫唏嘘不已呀!但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匡扶社稷安稳乃是他们的天职!
红莲叛逆尤为可恶!必须彻底清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南直隶东南各府经此一役,民间百姓备受祸害最深。故此老夫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妖言惑众、心存妄念怀有反心的恶毒匪徒。祸国殃民的败类尤其不少啊!”
张治前一秒笑声连连,后一秒铁青着个黑脸指骂不止。秦风暗叹,不去表演变脸真是浪费了。
只是秦风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这么一番话,有何用意?
张治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忽然盯住秦风说道:“逸仙可知,老夫将不久后便要调任京师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