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突厥大营之中,有一身长八尺,柳眉虎目之男人,站在帅帐之外,眉目微眯看着凉州城方向的一点火光发呆。不多时,凝重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头也不回,随口问道:“镇守凉州城乃是哪位大能?”
站在此人身后,有一个身板笔直,但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微微弯腰,毕恭毕敬的回应道:“回主帅的话,镇守凉州城之人,乃是大唐丞相兼礼部尚书魏征也。”
闻言,虎目男人轻笑一声,语气轻松道:“我问的并非是魏征这位行军大总管,而是在前线指挥战斗之人。”
中年男人轻哦了一声,连忙回应道:“此人姓卫,名宏,这二年在大唐颇有名气。”
“哦?卫宏?这人我倒是听说过。前段时间,回纥擅自进攻马鬃山,就是被此人击败!呵呵,此人虽不是正统的军人,但战术却诡异多变,每每都能奏效,颇令人钦佩。用大火烧城门之举,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也唯有这卫宏做得出来。此次攻陷凉州城,务必要将此人带到我面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才!”
中年男人一愣,挺直腰板,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主帅,您是说收为己用?”
“呵呵,当然不!中原人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像卫宏这等妖孽,留在身边,只会是个祸害!等我把玩过他后,自然要送他归西,免得再横生枝节!”虎目男人,风轻云淡的说道,似乎把卫宏只看做一个善于奇巧技之人,并没有放在眼里。
中年男人抱拳恭敬道:“主帅英明!只是,这城门之火若是一直燃下去,我们应该如何攻破凉州城?毕竟凉州城守军七千有余,以我两万兵马,想要攻破凉州城,绝非易事。若是损兵折将过多,便是攻下凉州城,也会被大唐反扑。”
“凉州城?我何时说过要攻破凉州城?”虎目男人嘴角再次上扬,看着燃着熊熊火光的凉州城,撇了撇嘴,兴奋道:“烧吧,尽情的烧下去吧!”
中年男人甚是不解,也读不懂主帅究竟是怎么想的,便皱着眉头,疑问道:“主帅,既然我们的目标不是凉州城,为何还要对凉州城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势?仅仅今天一日,我方损失就有近三千人!如此惨重的代价,着实与我方利益有悖!”
虎目男人终于将视线从凉州城方向收了回来,转身看着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后,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轻笑道:“培基,我且问你,凉州城作为大唐的边境重镇,我方屡屡不能攻克,为何这次还要来进攻凉州?而吐蕃和象雄王朝的大军,为何迟迟没有到来?”
中年男人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抬头看着主帅,眼中尽是崇拜的光芒:“主帅,您是说,攻打凉州城只是个幌子!我们的目的并非是凉州城这一座城池,而是在大唐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凉州城时,全线进攻大唐各处边境,对大唐发动一场全面大战?”
闻言,虎目男人仰面而笑,甚是满意的赞叹道:“培基,你不愧是自幼在大唐长大,深得大唐之英明教诲,当真是才思敏捷!不错,国主若是真要攻打凉州城,也不会只派区区两万兵马。这两万兵马,以及吐谷浑的大军,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吐蕃和象雄王朝联军才是重中之重。一旦吐蕃和象雄王朝与大唐开战,就会泥足深陷,不分出个胜负来,绝不会罢休。大唐之国力,绝非吐蕃和象雄王朝所能比拟,便是吐蕃和象雄王朝联手,也只是有资格与大唐一较高下罢了。待他两败俱伤之时,我方便可作用渔翁之利!一举将这三国击败!”
李培基也是眼睛放光,赞叹主帅的英明,在短崭兴奋之后,李培基突然脸色一凝,担忧道:“那东突厥怎么办?”
虎目男人根本就没将东突厥放在眼里,轻哼一声,言道:“你以为我军为何只发两万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