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郎原本想帮善真一把,以谋个人情,之后想请教些佛家对命理的理解,谁知道抓了个不相干的局外人,既然善真对他没兴趣,林三郎自然也没兴趣,至于杀了,大家都无冤无仇,何必枉造杀戮。
岂料两人转身走了不过两三丈,突觉后方异变,一枚暗器破空而去,目标正是后方村上田,暗器如坠落流星,眨眼即到,“噗嗤”破开肉骨,一股血腥的气息蔓延开来。
林三郎转身看见这一幕,心中气血上涌,居然在他身后杀了他亲自放过的人,这是一种挑衅,顿时怒道“大胆贼人,竟如此卑鄙,还不束手就擒。”
寂静的黑夜里传来一道寒霜般的声音,道“卑鄙的人躺在你面前,不要用你的无知来惹恼姑奶奶的脾气。”
声音清脆,但冰冷刺骨,显然动了怒气,杀意顿生。
这一反应让林三郎怒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蒙浑茫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比他怒气还大。
明明是你先挑事的好不好?
从话语中得知他是个姑娘,不好再发火。怒气一散,气势锐减,他平淡道“敢问姑娘大名,为何要偷袭这位武林同仁?”伸手指着倒在血泊中的村上田。
“同仁?哈哈哈真是愚不可及,居然把他当做同仁。”那声音炖了顿继续道“你可知他是何许人也?”
林三郎一愣,疑惑道“何许人不也是江湖同仁吗?”
那声音一时错愕,完全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回答,道“江湖人倒是没错,不过与我等不是一个江湖,他乃扶桑武士,扶桑地处东南海外,不过弹丸之地,却野心勃勃,妄想插足我中原立身,沿海诸城频频传往朝廷战报,扶桑倭寇肆虐沿海,烧杀劫掠,无恶不为,那里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这人倒不知何时踏足中原,现今委身苏杭城内,日间倒也平静闲散,友好待人,一到晚间便如狼逢圆月一一狼性毕露,仗着自己功夫不错,深夜潜入女子闺房,将其迫害,最终女子顾及声名,不敢外扬,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两年前,被我侥幸遇上,想把他捉拿伏法,可他武功诡异快迅且刁钻狠辣,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幸好我轻功高明,不然我也得折在他手中。我自从那次一役逃脱之后,便一直找机会追踪他,希望能伺机杀掉这个人渣,谁知道这一跟就是两年,直至今日终于有机会能杀掉他了。这样你可还要为他争辩吗?”
那声音清冷中隐含怒意。
林三郎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事实居然是这样,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该怎么办?欢声叫好,拍手称快?可万一她说的是假的又该如何?
他思绪流转,念头博弈,不知该如何抉择,暂且不管她言语有几分可信,但她杀人为实,至于那个倒地而亡的人纵然罪恶滔天也不该由她终结生命。
林三郎曾在山里竹屋读过世间体系,自武王称帝,朝廷而立,世间体系便已分工明确,律法健全,不说十全十美,但也算是公义两分,世间违法之事自有当地律法掌管者酌情而论,不应该私法私刑。
念及此,林三郎便道“他纵有万般错失,也不该由你私人判定他的刑事刑法。”
话音落,树林中传来声音“那请问由何人判决?”
“自有司法部门。”林三郎答。
“哈哈哈,司法部门?”岂料林中传来大笑,无尽嘲讽,继续道“何为司法?哼,只不过是一群批上人皮的狼,在剥削弱小的时候搬出来的道理罢了,他们只管喝酒吃肉,管你是死是活。”
“你尽是胡说八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既以天子之权掌管天下律法,岂有你说的那般下作不堪,我看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林三郎辩驳,接着又道“与你多说无益,你杀人枉法为先,今日我便擒你上官府,看看孰是孰非。”
话毕,躬身一跃,人便如离弦之箭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