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笑歌已经穿回古代一年多了。
不过短短一年,从乞丐到手握重金纵横益州铜钱黑市,再到仓皇出逃,成为阶下之囚,最后意外获释。比之她在现代二十多年来所经历的种种实在跌宕起伏太多。
邱老爷子死了,大老板义哥死了,阿诚也走了。
金杏酒楼被查封之后,又被卖了出来,稍作整修之后改名大成酒楼重新开业。这一次,是名符其实的酒楼,从此再也没有一大早热热闹闹的开价了,亦再也没有喧哗的炒卖客和故弄玄虚的小冬哥了。
大成酒楼的生意不咸不淡,同益州城里许多普通的酒楼一样。
笑歌偶尔还会去坐一坐,去二楼的那个“春日游”包厢,有时候恍惚间,她会觉得义哥还在埋首吃着他的红烧肘子,而阿诚倨傲的站在一旁,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昨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
笑歌从来不是那种惯会感春伤秋之人。她还有很多事要做,首要的便是要救阿诚回来,而这不仅仅需要金钱,更需要权势。
普通人获得权力的途径莫过于参考科举了,但她只是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女子是没有办法参加科举考试的,她不可能通过当官来获得权势。
还好钱权想通,官商勾结,从古代到现代莫不如是。
她来自现代的商业社会,哪怕炒卖铜钱之路是断了,但总还能想其他法子聚集更多的财富,结识笼络影响更多的官员,来达到她的目的。
而且经此一役,她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权力的恐怖。
尤其是在古代。
不用官家,单只谌一淮的一句话都足以令她倾家荡产身首异处。单单只是积累金钱没有用,她需要更多,需要变得更强大。
如果说刚穿过来时,笑歌赚钱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一展所长,那么现在,她有了更高的目标。她要救阿诚回来,她要获得保护自己和家人朋友的能力。
第一件事,笑歌重又将之前建立的情报网络恢复了起来。她深知,之后无论她做什么,这都是最基础的眼睛与耳朵。徐午年包括李黑子他们,她也将他们继续收归麾下。金杏楼垮了之后,这些人的生计也没了着落,笑歌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而且从她的角度来说,大家一起历经劫难,从情感与忠诚度上来说,用他们也令她放心。
接下来她仔细盘算了下手中的钱财,不管是做什么生意,起步的资金差不多都足够了。但具体要做什么呢?
以许月知以及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来看,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大量购置田庄地产,坐收租金。不过笑歌却不打算当一个地主婆。
田产可以作为其中一个投资标的,但对笑歌来说,租金回报率却太低了。她当然可以握着这笔炒卖铜钱赚回来的钱,一生吃穿不愁的安稳度过,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想要更多,她想要去到更高的位置。
事实上,就连这时代的许多大地主包括大量宗室豪门,地租收入都不是最大头的,而是放高利贷。
所谓印子钱,民间又称放水,在这时代是非常普遍存在的,小民栽种养蚕死生嫁娶,甚至举人进京赶考,官员升迁贿赂弥补亏空都常常需要借贷。是以宋朝王安石变法中的“青苗法”干脆就国家出面放贷,与民争利。
不过既然叫作高利贷,自然利息就不低,在笑歌看来,这时代的资金成本比现代高多了。不说从前金杏楼之类的黑市放贷,就算是正经柜坊放出的利息都差不多月息两分到四分了。
既然如此,笑歌想,如果她能够做一个更现代意义上的银行,将吸收存款与放贷做得更专业,降低资金成本与利用率。甚至,更进一步,将现有的纸币雏形“交子”发展成真正的纸币,那么可算是一个真正的事业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