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歌再也想不到,进来的竟然是许月知
同她一起入内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兵士,看起来品阶比平日送饭的要高许多。
许月知见了笑歌,未语泪先流。
她三两步走到笑歌面前,边哭边骂,“你不是那么有本事的么?怎么把自己搞到这幅田地”
笑歌一听这熟悉的骂人语调,却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话了。她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狼狈肮脏,但之前并不觉得有多么难耐,现下听许月知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突然倍感委屈,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阿姐,你为何来了?”
“我为何来了?我不来,谁管你?我不来,你就预备死在这里么?真是一没照看到你,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模样了”许月知只管絮絮叨叨的骂着。
笑歌却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变作了一个小孩,之前所有的坚强似乎都可以抛弃了,这种时候,还有这样一个人,一个与你决裂放弃你的人,重新出现在你面前。就好像被幼儿园老师罚站的小朋友终于看见家长来接自己了一样。
一时间笑歌似有满腹的话想说,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委屈亲切感激难受疑问
她哽咽半天,最后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阿姐,你又要我了?”
随同许月知一同入内的兵士,不耐烦的对笑歌与许月知说,“好了,你们有什么回家去慢慢说,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走吧。我可没多少闲工夫陪你们诉衷肠。”
“回家?我可以走了?”笑歌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走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再呆在这种地方吗?”许月知瞪一眼笑歌,也不嫌弃她脏,毫不温柔的伸手一把拉住她,“走啦,看你瘦成这样,简直快同我刚捡到你时差不多了,跟我回家”
笑歌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竟然就没事了?许月知也原谅她了?就这样可以跟着她回家去?
她梦游一般的跟着许月知走出关押她的房间,走出营房。
外面一辆马车早就等在那里了。
两人上了车,许月知端详着笑歌,忍不住又流泪了,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有多命大当初叫你不要去金杏楼你不听,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简直是从鬼门关中绕了一圈回来”
此时笑歌勉强从最初看见许月知出现的震惊中走出来一些,她定了定神,一口气问出一堆问题,“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阿诚呢?大老板义哥呢?”
“你还惦念着那些人做什么?那些都是些什么坏人你到现在还没醒悟吗?”许月知板着脸责问道,然后顿了顿,才说道,“金杏楼的大老板昨日便已经被砍头了。”
“什么?义哥已经死了?”笑歌惊声道。
“谌钦使亲自下的令。这种人难道不该死么?抄家抄出来的足足值百万贯铜钱什么正经生意能赚这么多?这全是从老百姓手中哄骗欺诈过去的血汗钱昨日杀头的时候,我听小龙说,围着叫好的人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笑歌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管义哥是好是坏,在旁人眼中有多么十恶不赦,但一路以来对笑歌却一直是一个“好上司”,他赏识她重用她信任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老板。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义哥的情形,她那时还觉得他远看像洪金宝,近看像曾志伟,那样一个胖胖的老头,笑眯眯的,埋头吃肉,问她他叫什么名字。
当时她答不出来,只耍混一般的说,自然是姓大名老板了。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笑歌脑海中不自觉的显现出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她败在邱老爷子手下时,主动退出小院,义哥仍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