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里,又专喜欢结jiāo这类朋友。镖局子里的镖师,街坊混混我都常见面,有时也向人请教两手,在某些场面之下,又不得不和人过手,所以看起来,也像一个江湖客,其实一到内行眼中,还不是一样要露出马脚来?不过胆大心细一点,到底要好得多,能不动手还以不动手为是。今晚的事,以我看来,这两个女人虽非善类,但此间决非黑店,愚兄所虑的并不怕她两千敢来行劫,而是恐怕她们前来罗嗦,那就未免讨厌了。”
高明笑道:“大哥如此一说,小弟倒放心了,凭她两个女人,难道还敢公然前来怎么样儿不成?”
羹尧也不禁一笑,两人正在床上低声说笑着,猛听一阵鸾铃声,接着店门啪啪连响,好像有人用马鞭敲着,前面柜房睡的店小二朦胧中间道:“外面是谁?这时候却来打门。”
店外答道:“俺是来住店的,外面雪大得紧,快点开门,要不然,俺受不了啦。”
店小二又道:“您别忙,我这就来咧!”
门外那人,又用马鞭在门上敲了两下高声叫道:“俺既来投店,就是你们的财神爷,为什么这样慢腾腾的?你敢欺俺是一个异乡孤客吗?”
店小二连忙又应道:“来啦,来啦,这大雪天,您不等人披好衣服,怎么能开门咧?”
说着,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足音,赶到门前,啪哒一声,打开了门闩,接着又听见东厢里那fù人道:“小二,你告诉客人,我们店小,傍晚已经住下了一帮客人,现在住不下啦。”
小二未及开言,那门外投宿的人,嘭的一声,已经将门推开,一面发话道:“外面这大的雪,这村子里又只有你一家鸡毛店,半夜三更的,你们不许俺住,愣向外赶这是什么买卖规矩?”
那fù人冷笑道:“奇咧,你要住店为什么不早来,这时候你要来教我到哪里去找地方去?难道教我把客人硬赶出去让你住不成?你别看我是女人家开店便好欺负,我也是扎一刀冒紫血亮当当的好朋友,不信,你敢发横试试看。”
说着,一路脚步声直向前进店门走着,那门外投宿的也冷笑道:“吆,俺还真失敬得很,原来开店的是一位大当子,您别生气,俺已经进来啦,还好意思轰出去吗?不管哪里,只要有个炕犄角蹲一夜就行啦,您只当行好吧!要不然,不要冻死活人吗?”
高年二人正想着,这位投宿的朋友,话锋为怎么转得这快,一定是个江湖老油子,又听那fù人也噗哧一笑道:“我的少爷,你早这样说不好吗?要不然,传出去,人家不说您先发横,还说我们慢待客人咧!”
说着又道:“小二,你是死人吗?客人来了,怎么一点规矩不懂?还不赶快把人家的马牵进来,冻坏了你赔得起吗?”
羹尧不禁暗笑,心想,这两位倒是一对宝货,全是前倨后恭。又听见那fù人笑得格格的道:“进来呀,为什么不让你进来你偏要进来,叫你进来反不进来咧。”
那投宿的人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没有地方吗?教俺进来住到什么地方去呢?”
那fù人笑道:“你这人,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样认真?方才不过因为你太横,所以才回你没有地方,这大的雪,又在半夜三更,我们开店的,还能真把上门的财神爷轰出去吗?”
那投宿的人又笑道:“大嫂,你说了半天,到底让俺住在什么地方呢?您不引路,又不说明,只向里面让,俺能跑到你房里去吗?”
那fù人道:“啐,看你样子活像个未出书房的学生,也想讨人便宜吗?便到我房里去,我还怕你不成。”
说着又笑道:“我的小爷,别再蘑菇了,你瞧,那西边一间上房现在空着呢,你就住在那儿,不很合适吗?”
羹尧高明在床上听着,心想不知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