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又站起来,赔着不是。中凤倏然一笑又嗔道:“只要不提就行,又尽管打躬作揖做什么?有人来看见这成什么样儿?”
羹尧忙又坐下来,中凤笑着,又执着银壶劝着酒俏声道:“师姐这个称呼,实不敢当,你比我年长,还请叫我师妹足矣,不过人前还不叫为是,可别忘记了。”
羹尧连连点头答应,两人对酌了一会,中凤倏然又娇笑道:“我那琵琶呢?”
羹尧道:“现在高兄处,你要吗?明天我便取来还你。”
中凤道:“忙不在一时,我闻你曾从顾师叔学得极好丝竹,如要在这里,大家合奏一曲有多好。”
正说着,忽然从楼下走上两个绝俊的丫头来,头一个年纪十八九岁,长瓜子脸,短发覆额,后面梳着一条油松大辫子,一身深蓝袄裤,腰系淡湖色汗巾,右手提着食盒,左手提着一把水壶,后面个看去只十五六岁,头挽双髻,身穿一套绯色衣裤,双手捧着一个大银盆和手巾肥皂等物。两人一上楼来,当先一个,先叫了一声小姐,又叫了一声年爷,先将手提食盒水壶放下,打开食盒,内面却是两碗清汤细面,四色点心。
中凤看了秀眉微皱道:“就是这几样吃不饱的东西吗?”
那丫头道:“还有大米饭和银丝卷儿,停一会小厨房里就着人送来,这是孙三nǎinǎi传您的话吩咐的。”
中凤笑道:“她只知我平常食量不大,又喜欢清淡的菜,所以这样吩咐下去,却不知道今天是待客,年爷却未必喜欢这些呢。剑奴,你还不下去,叫他们再配几个菜来。”
那丫头答应一声,才要下去,羹尧连忙拦着道:“够了,我平日也就喜欢这一类的菜,味重肥浓的东西反不适。”
中凤不禁笑道:“真的吗?在我这里可不许撒谎呢!”
羹尧又一再说明,才将丫头拦住。饭罢之后,中凤见羹尧似有倦意,才命二婢,唤来粗使仆fù将家伙收拾,一同回去。
在另一方面,高明也由云中雁陪着用过晚膳,席次,每有所问,中雁均含笑不答,只说些附近名胜和当地风土人情,饭罢以后,小坐即行告辞回去。高明方yù就睡,忽然云霄拄杖走来,寒喧之下,却笑道:“日间承高爷见询此番邀请入山之意,彼时实因年马两位在场诸多不便,所以未便启齿,本拟明日再行奉申,因恐见疑,所以特来陈明,并有奉恳之处,倘蒙见允,老朽终身感激。”
高明忙将左右屏退,一面道:“老山主只要有须用高某之处,无不尽力,如须雍邸为力,在下也不难做到……”
云霄笑道:“高爷误会了,老朽如为本身开罪朝廷之事,怎敢如此大胆冒昧,用迹近要挟的手段来对付您,那不是罪上加罪吗?”
高明不禁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怔道:“然则又所为何来呢?”
云霄慨然道:“高爷盛意固然可感,但老朽所求的,实在是因为平日略诸相人与子平之术,对于小女中凤更外钟爱特甚,此次得见同行的那位年爷,虎头燕颔,是个干城之相,将来必至位极人臣,所以想求您一言,代为作伐,了却老朽一段心事。”
高明不禁默然半晌,看了云霄一眼笑道:“岂但老山主有意,便高某在初见令嫒和年兄时也有此意,不过……”
说着又看了云霄一眼道: “恕我直言老山主请勿见怪,如以令嫒才貌与年兄人品来说,正是一对。无如老山主正在得罪朝廷,窜身草莽之际,那年兄又是八旗世族,出身阀阅之家的新孝廉,在下即使尽力也恐怕未必敢做主呢?”
云霄笑道:“我所以要求高爷大力的也正在此,不过老朽相法向来极准,只因久已断定小女才貌虽尚不恶,亦主大贵,但实在是一个二房之命,所以才敢不揣冒昧,来请高爷作伐。只年爷亲答应,不妨等他正室夫人完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