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胜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杨九堡大惑不解,把那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凑了上去,又拉开胸口的衣襟,道:“你看到没有,都始这小兔崽子干的,你看他把我搞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我……我……打他回去都不成吗?”
杨德胜没好眼色看着他的这个唯一的儿子,瞅了一眼周围的人,没好气道:“怎么,被两个小孩子打成这样,难道你要报仇不成?也好意思说?”
他大声对一众苦工道:“今日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你们都是与船坊签有契约的人,若是谁还想像他一样逃跑,那么下场,一定会比今天更惨!”
众苦工一句话也没人说,各自散了。
外头,杨九堡追上他爹,父子二人关在屋里,闹起了情绪。
杨九堡怎样也不知,为何平日护短的他爹,今日不让自己趁此机会,好好教训发一这兔崽子一番。
杨德胜伸出手指,指着杨九堡的脑袋,道:“你这么大的人,什么时候才知道动动你的猪脑子?”
杨九堡见他不仅不围护自己,竟现在还辱骂自己,不禁大感委屈,就要一一数落他这做爹的诸多不是。
杨德胜拧着他的耳朵道:“真把他打死了,那尖嘴岛的船,你去修吗?”说着,他白了他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接着道,“只要你想,难道还愁找不到机会报复他?”
杨九堡听到此处,才一改面容,大大懊悔自己的一番误解。
……
石头和发一爹把昏过去的发一抬回了家,又去后山找了些常用的草药砸烂,制成酱,敷在伤口上。
下午十分,李三从县衙回来,听说了此事,立马便带了上好的金疮药过来。
一见发一背上惨不忍睹的伤口,起身便要去找杨氏父子的麻烦。
发一爹止住了他,道:“算了吧,杨工头也已经对发一从轻发落了,况且,这么多次……逃跑,若是闹大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李三与他说辩了几回,但发一爹执意如此,他也无奈,最后只得叮嘱,道:“这个药要一天擦两次,睡前擦一次,早醒来擦一次,每天如此,直到伤口全部愈合为止,记住了,千万不能碰冷水。”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言语。
李状跟着他爹前来,看到昏死过去的发一背上如此惨状,不禁伤心大哭,石头见他如此恸容,悲从中来,两人又抱着哭了一番。
下午十分,李三和李状父子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发一晚上才是转醒,醒来后背上火辣如刀,四肢知觉全无,石头守在一边,又不得让他乱动,以免擦掉后背的药粉。
他爹端了一碗热粥上来,石头一口口喂给他,不觉,这粥竟是已有十二年未曾吃过的瘦肉粥。
他娘未去世之时,他原本也有过一段欢乐的童年,想到此处,又思念起母亲来,不觉热泪如珠,落入床褥。
石头以为他是扯到伤口,慌忙问道:“哥,怎么了,是不是背上疼?”
发一摇了摇头,但是眼眶却如同卸了闸的阀门,眼泪不住往下掉。
石头顿时眼泪已沁满双眼,抖着声音道:“哥,要是你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那么疼了。”
发一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摇头。
石头再也忍不住,放了粥碗,跑了出去,才跑出土屋,便听到了他伤心欲绝的哭声。
发一他爹亦是悲恸无比,他苍老瘦弱的身躯站在床前,不住责骂自己:“这都是怪我啊,如果不是我没出息,今天你又如何会是这般。”
自从十二年前,他妻子死于海盗之手,此那以后,他便一蹶不振,自甘堕落。
“从今往后,爹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生活,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