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他多少倒是能理解点。搞科研可不就是像树杈一样么,每出现一个新的门类,只要再稍作深入研究,就会发现这个门类再往下就会出现几个不同的分支门类,整体看起来还真的就是树状结构。不过这开挂是什么意思?陈顶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估计是句行话。这东西不懂还真得问,否则很容易出笑话。“先生,这开挂是什么意思?”
“开挂……”张泽羽想了想,“开挂的意思就是形容一个人做了超出正常人最大能力范畴的事情。比如一个人不使用任何工具就能把这么重的顶壳举起来,在外人看起来,他就好像是使用了葫芦似的。就会说他开挂了。”
“哦。原来如此。既然您提起这个葫芦,我倒是想起来当初在美国的时候碰上的一件事。我看报纸上说,您也是从美国会来的,那斗胆问您一句,您知道美国的造船工人管这葫芦叫什么么?”陈顶开始想当年了。<be’,不过既然您这么问了,那就应该是不这么叫的。”张泽羽观察了一下涡轮扇叶,他发现扇叶上很多地方的油漆颜se深浅不一,有些地方的薄厚不一,明显是有多次重复刷漆所造成的。
“您说对了,他们还真就不这么叫。他们管葫芦叫‘marine’。刚开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叫,入乡随俗,就跟着他们一起叫。可是心里总念记这这个事。查了挺多书和资料也没弄明白。临回国前,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心想回去了这辈子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了,总不能把这个问题带到棺材里去啊。在工友们给我送行的晚宴上,我提出这个问题来,说实话,当时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和海军陆战队的人有仇,进而想把他们吊起来。可这帮美国造船工人的答案真的是匪夷所思啊。嗯,用这个成语来形容真的是太贴切了,真的是匪夷所思。他们管葫芦叫海军陆战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们不怎么认字,感觉e这个单词拼读起来太费劲了,所以就找了个读音比较接近,意思他们比较熟悉,而且还好读的单词来代替。说白了,就是他们读的错别字。”说完,陈顶自己先笑开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好笑,还是他的笑点比较低,亦或者因为今天他开心的缘故。
“这种事情不光美国有,我们中国不也有么。我听说,不少工人管校对的‘校’,一直说成是学校的‘校’。比如说,卡尺不准了,他们会说去‘xiao’一下。我还哭一下呢我。”这事儿还真的不是张泽羽听说的,而是他的亲身经历。当初他实习的时候,很多工人中的老师傅都这么说。同样,他的父亲和他父亲的战友们碰到这个字的时候竟然也这么说,管校枪不叫校枪,而是说成是‘xiao’枪。这还不算奇,更奇的是他们竟然都知道这个字的真正读音是年“激ao”,可是他们就是故意不这么说,在他们看来,念错了显得更专业一些,念对了才是外行呢。
扯完了蛋,就该说正经事了,“前辈,这涡轮扇叶和箱体内壁上好像是刷过很多次漆,是因为高温的问题么?”
“行家就是行家啊,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了。”陈顶凑到张泽羽身边,用手指着一个涡轮说,“不瞒您说,我也在为这事发愁呢。这机器省煤是省煤,可就是爱生锈。我这还是刷的德国林德曼【注2】漆呢,可还是不行。如果机器一直运转的话,最多三天就得用砂纸打磨一遍重新刷漆。不然就容易折扇叶。只要扇叶断了一根,一整个箱子就废了。这林曼漆已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高温漆了,有时候我都有点恨自己,既然出去一回,为什么不捎带脚也把舍密(德语化学的音译chemie)也学了。请问您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调出来耐高温的漆么?”
张泽羽倒是还想把头探进去一些仔细观看涡轮扇叶,但是看了看那个葫芦和支撑葫芦支架,再看看那厚重的顶盖,他实在是没这个勇气。估计这顶盖就算不到一吨重,半吨肯定是不止了,他生怕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