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自己没官服。穿这身去商部衙门,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到了衙门口,一问自己干什么的,自己官凭印信什么都没有,空口白牙说自己是新任的通艺司航空署郎中?看来还得带着圣旨去吏部报道,领了官凭印信之后,才能去商部上班。
“老赵啊,这事我忘了。你知道哪地方卖官服吧?”
见张泽羽没架子,老赵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老爷,可是您让我有话直接说的,我说错了您别生气。”
“没事,说。”张泽羽是现代人,享受不起封建社会的这套尊卑有序的制度,见老赵能放开了跟他说话,心里很高兴。
“老爷您是凭本事做的官儿,御赐的正五品啊。说不得买官服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捐官儿呢?”
“哦。明白了,谢谢你提醒。那我现在要弄身儿官服穿,得怎么说啊?”
“老爷,您说谢就太折杀小人了。您是实缺新官儿上任啊,得是去‘裁制’一身官袍顶戴。买官服的,那都是等着补实缺儿,穷的底儿掉做不起新衣服的捐官儿,他们才去估衣铺买官服穿呢。”
“做套新的得多长时间多少银子啊?”
“回老爷,这您做多少钱的都可以。往上了说,您做个几万两银子的,也能做下来,往下了说,百十两银子,也有地方给您做。时间就有长有短了,看您是要定制的,还是通制的。通制的内务府有现成的,定制的他那儿做就慢了,去私号能比内务府快点儿。”
“百十两银子还是往下了说,这也太贵了吧?你家老爷我手头也不富裕,而且还急着穿。你还是去估衣铺给我弄套现成的吧。多少钱能下来?”
“那就看老爷您要几成新的了?”
张泽羽突然想起来清朝好像有个皇帝特别节俭,龙袍上边都打补丁,上行下效,满朝官员就也都开始穿旧官服,导致的结果是旧衣服比新衣服还贵,“那就旧的贵还是新的贵啊?”
老赵心想,自己家这位老爷怎么跟个缺心眼似的呢?可转念一想,还真有旧的比新的贵的时候,连忙回答说,“回老爷话,现在又不是道光爷那年月了,肯定是新的贵啊。”
“你给我整回来一身儿能凑合看的,手头再不富裕,也不能一身补丁穿的跟个要饭的似的。当然,肯定是越省钱越好。”说完,给了老赵二十两银子,“够不?”
老赵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应该是够了,可是老爷,现在就去?”
“对啊,现在就去啊,我这儿等着穿呢。”
“老爷,这也太早了,估衣铺都没开张呢。”
“这就是你的事了,你肯定是有辙。就算是砸门你也知道去哪家砸吧。”
“行,老爷,那就去砸门吧。”老赵揣着二十两银子,把大门打开,出去买官服咱且不说,翻回头说说程战衡和徐川,这哥俩在这嘀咕半天了,见师父和老赵说完话,徐川对张泽羽说:
“师傅,您这官服有了,可您还没有轿子呢。您不会是想步行去衙门吧。”
“轿子?不坐那个,路又不是很远,我走着去就行。”
“师傅,从古至今,当官儿了都是坐轿子的,为何您不坐呢?”师傅已经给出了答案,可是徒弟不满意非要刨根问底。
“这事儿你还真问着了,还真就不是当官儿了就一定要坐轿子的。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俩不爱坐轿子的。一个是司马光,一个是王安石。他们俩虽然政见不合,但是对于坐轿子的观点是相同的。司马光喜欢骑马,王安石爱骑驴。夏天骑马太阳晒的难受怎么办呢?司马光自己手里拿个扇子挡着。有人劝王安石坐轿子,你知道王安石怎么回答的不?:‘自古王公虽不道,未尝敢以人代畜也。’明白了么?”
“弟子明白了,师傅也不想拿人当牲口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