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全在春芜院上演,大家对她格外担待,这半年丫丫其实比捷哥过得要自在。
进了春晖堂,偌大的厅堂里,忠勤侯、定南侯在上首就座,德雅抽泣着坐在下首。两亲家面目严肃地对她说着什么,看见夏夕进门,不约而同地住了口。
夏夕向二人福了两福,中规中矩地问安。定南侯眉目间透出深深的忧虑,看着她,勉强地笑了笑。
“德闵见过舅舅了?”
“是的。”
沉静的回答,不多说一个字。
定南侯微微一滞。查继良回京,两个侯府遭受偌大冲击,长女明明身处风口浪尖,却淡定如恒,与德雅使性子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是看着长大的亲闺女,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他嗽了下干干地喉咙,很艰难地措词:“是这样的,德闵,上午你公公到咱们家,说了你舅舅昨日回京的事。他现在想要讨回查家的全部财产,顺便也替你追讨嫁妆,你是怎么打算的?”
“德闵对既往之事一无所知,一切任凭侯爷做主。”
定南侯又清清嗓子,“这个你自然是不知道。当日你娘出嫁之时,岳父将财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你娘做嫁妆,一份是你舅舅的产业,委托我代为管理到他成年。你娘生你之后,自觉不久于人世,特意与岳父商量之后重新订立了一份遗嘱,将查氏财产分成了三等份,一份是你的嫁妆,一份给你舅舅,再一份写明是给咱家的……”
定南侯脸红了,视线转向别处,不敢看夏夕的表情。
夏夕依然沉静地坐着,德雅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夏夕,低下了头。
定南侯沉吟之后咳嗽,咳嗽之后又沉吟,折腾半天,不得不把话说完:“她嘱咐我好生养大你们两个,待你们成亲独立之后,可以获得查氏财产的三分之一。”
夏夕轻轻皱眉,自言自语道:“娘这件事办得好生份,把女儿和弟弟托丈夫照顾,居然还支付了劳务费。”
定南侯脸一红,低着头说:“我刚刚去了登科胡同,你舅舅不肯见我。他这二十年落魄他乡,一定吃尽了苦,怕是恨死我了。我辜负了你娘当日的重托,查氏产业理应全额奉还。这个事上我绝无二话,不会打半点折扣。你把我的话传给你舅舅吧,顺便帮我解劝解劝,让他容我一点时间清理,祖母年纪大了,脑子不转圜,她的工作也相当难做。你让继良千万忍一时之气,不要闹得满城风雨才好。我一锭银子也不会贪墨他的。”
“舅舅虽然怨恨您,却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您有意还他的家产,尽可以直接与他商量,德闵是晚辈,又是出嫁女,不宜插手这些事吧?”
“不是这么说的,查氏财产中有一半是你的嫁妆,这是两家当初约定好的。继良拿走一半也够他的了。”
“我当日不是有嫁妆吗?那是哪里来的?”
“是爹拨的自己名下产业。你娘去世之后,祖母当家,你也知道她老人家的脾性,手里那点权柄财物都捏得死死的,爹名下的东西着实有限。易嫁已经亏待了你,嫁妆上本来不该让你受委屈的,可是爹确实有心无力,我想好了,待祖母百年之后,我会把你娘留给你的嫁妆一分不少地补给你。”
夏夕看着这位信誓旦旦的父亲,不由得讥刺了他一句:“一分不少?昨天我可听说有一部分已经先期进了忠勤侯府啊。”
德雅听了这话,脸腾的红了,站起来对着夏夕说:“姐姐,你来的时候我正在埋怨爹娘,易嫁已经够乱的了,这陪嫁又是一本什么帐?怎么我的嫁妆里居然有你娘的东西?我若知道内情,一定不会要的。”
忠勤侯一过府就对德雅说了讨还嫁妆的来意,德雅不啻五雷轰顶。易嫁败露,许静瑜失去了对妻子的敬重之意,她一直千方百计地想要弥合裂痕。如今父亲忽然又来讨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