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几位大臣迎上来齐声道喜,奉承老侯爷年高德劭,侯府积善之家,福泽深厚,荫及子孙。静琳入主后宫母仪天下已是人间至福俗世祥瑞闺阁榜样,谁知子弟也不遑多让,今日垂髫生员,明日少年阁臣,侯府钟灵毓秀,兴旺祥和,实乃熙朝一等一的世家。
老侯爷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文邹邹的话他听不懂,能听懂的这些已然让他乐得合不拢嘴。老头子万分虚荣,想献宝,吩咐赶紧把捷哥和静琇带来,向众位爷爷叔伯行礼。
豁着门齿的捷哥一露面,屋子里大臣们就轰地一声笑了起来。一上午辛苦包着上嘴唇的小男孩这会儿也顾不得维持形象了,嘴咧得跟开花石榴似的,让人一眼能看见后槽牙。大家逗他豁豁露气,他嘴巴勉强闭上,不到十秒钟又笑开花了。案首这个成绩太意外了,无论如何也耐不住心里的高兴,明知道人前有点不堪,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窘迫,更是憨态可掬。
十爷静琇是许萱河的嫡幼子,长得肖似乃父,仪容修洁,到底大着几岁,勋贵之家自幼的教养,不像捷哥这么乐不可支。
“你们叔侄俩是一个师傅教的么?”潘朝闻好奇不已。
“回大人的话,学生六年前在侯府学馆开蒙,一直随着席先生读书,三年前过的县试。捷哥比我进步快,他是去年逃难去了德州老家才开始念书的。我们二人从未同窗。”
“你们德州有好先生?”潘朝闻问。
许静瑜打发了府台衙门报喜的仆役,回到正堂,听到这句话正好接上:“德州许氏家学有位孔先生是族长从曲阜延请的大儒,学问扎实,循循善诱,确实当得起好师傅的赞誉。不过捷哥此前在七奶奶的教导下也念了几百字在肚子里,所以念起书来进展神速。”
“有趣,一年多点时间,过了县试过府试,这让别人还怎么活啊。”
捷哥学着静琇的样子抱拳道:“其实这回完全是我的运气好。哦不,是学生的运气好。学生年幼无知,要是遇上不会写的题目,真有可能一字不写交白卷了。”
“府试时文考的什么题目?"
静琇答:“《尚书盘庚》中的一句: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
捷哥说:“如果没去德州,碰到这篇文,我只能袖手了。亏得去年德州大旱,八叔几乎天天带着我在佃户家里做客,听他们说话聊天想办法,我对农事才有基本了解。”
众臣点头,没有经历就没有思考,时下多少读书人只会在故纸堆里打滚,行文空洞无物,难怪会败在一个小小幼童的手里。
许萱河也对捷哥好奇:“捷哥,你的时文是怎么写的还记得吗?”
“记得。”
“默出来让大家帮你品鉴品鉴。”许萱河笑着对纯王等人说:“我也好奇,六岁孩子写出的案首文章,究竟说了些什么。”
大家都点头。
“静琇也去默出来,这里不乏本朝诗文大家,听他们点拨你几句,你受用无穷。”
叔侄俩退下去书房默写考卷,许静瑜趁机把石仙耕要收捷哥为徒的事情禀告了长辈,老侯爷和许萱海兄弟都是又惊又喜。
“县试石博士就要收徒,你怎么到现在才禀报?磨蹭个什么,他要改了主意可怎么办?”
许静瑜严守着石仙耕的秘密,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不要紧,石仙耕难得看上一个学生,心思不会变得那么快。捷哥仰慕名师,一心也想当个名徒给他看。”
纯王皱皱眉:“这等仰慕法有点奇怪,不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反倒像憋口气互相叫板的意思?”
马识途笑着对许萱海说:“名师名徒,相得益彰。孙少爷才名满京华那是指日可待,未来的成就亦不可限量。“
许萱海道:“果真如此,必定令捷哥登门叩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