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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伟成赶到酒店门口,就看到自旋转门后慢慢走出来的姜芷薇。
松了口气,他快步往门前走去。就在他奔向门前的同时,眼角瞥见酒店门前小广场上喷泉后,闪出一个人来。
匆匆一瞥,看不清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那压得低低的渔夫帽,还有那在四月天显得有些过热的大风衣,却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芷薇”梁伟成大声叫着,身体飞快地扑向前去。
其实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很快,可不知为什么,在梁伟成的感觉中,却似乎一切都放慢了几十倍。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转过头,看向他的姜芷薇,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到郑浩天掀赶眉,毫不掩饰怒意的眼眸……
然后,他重重地扑在姜芷薇的身上,把她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他听到“扑”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甚至还不及姜芷薇手中的皮包掉在地上发出的那一声闷响来得大。可是电光火石间,梁伟成却分明知道那是什么声响……
他看到门前的人乱成一团,闹哄哄地抱着头跑开,也看到郑浩天飞快地扑来,拉扯着姜芷薇的手,往后拖。
不知为什么,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那一声轻响后,归为沉寂,他听不到声音。哪怕姜芷薇声嘶吼着什么,他仍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恍惚中,只能看到姜芷薇挣开郑浩天的手,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
仿佛在刹那间,他的双耳又恢复了听力。他听到周围的尖叫声,听到姜芷薇的哭声,听到郑浩天在大声吼着:“走”
模糊中,他居然第一次赞同了郑浩天的话。用力地推着姜芷薇,他嘶声叫着:“走……”
他以为自己是大声吼叫出声,可是叫出之后却发觉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胸口发闷,他猛地咳了一声,喉间有腥甜的温热喷出,溅落在姜芷薇的手上、胸前……
“芷薇……”躲在一只花盆后的郑浩天大声吼着,扑上前来,可是还没有接近姜芷薇,就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梁伟成抬手,试图推倒姜芷薇,用身体遮挡住她……
而门里,正冲出几个提着警棍的保安。远处,有警笛的嗡鸣声……
一片混乱中,梁伟成松了口气,想要抬起手抱住姜芷薇,却发觉自己竟然连抬起双手的力气都没有……
“伟成、伟成……”姜芷薇的叫声充满着惶急与不安,让他的心揪作一团。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勉强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触她微冷的面颊,粘着那晶莹的泪滴。梁伟成低语出声:“芷薇,孩子……咳咳……”一阵猛咳让他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手渐渐垂落,他紧紧地盯着姜芷薇,心里满是不舍……
“伟成、伟成,求你不要……啊”抱着梁伟成的身体,姜芷薇发出刺耳的尖叫。手不停地推攘着梁伟成的身体,只是大声哭叫:“伟成,你睁开眼,睁开眼啊!看着我!看着我……”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甚至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走出酒店的门,看到梁伟成时,她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和郑浩天发生冲突。可是下一秒钟,梁伟成就扑到她身上。
一声沉闷的枪响,梁伟成重重压在她身上。她起先还没有意识到梁伟成中了枪,直到摸到一手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郑浩天拖着她往旁边躲闪,周围的人尖叫着四处逃散。她却只是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梁伟成。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明明前一秒,伟成还在叫她的名字,怎么后一秒,就那样倒在她身上了呢?
她叫着他的名字,摇着他的身体,可是梁伟成却只是用那样茫然的眼神望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