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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废墟四周一片空旷,已无焦木,由不少或倾倒或直立的长方巨石构成,其爬满低矮植物,但也有部分已经被摧毁,半截藤条垂荡下来,碳化的苔藓笼罩在黑色石面的阴影下。 这是阿拉图德在祭林巧设的巨石阵,阻止水鬼经此登陆地的核心封印,虎跳崖的战士连日来在附近漫游徘徊,而在近日,他们听从图图赫的命令,终于打算将这里付之一炬。

    “我邀女臣首领过来打猎,可她至今没来,派了一群手下来敷衍我。”图图赫一边说,一边从厌不托手取来矛头。这种矛头的材料取自虎跳河里的雷鱼,用其骨制成的利器可以击穿一些石面。巴雅尔十分懂事地给他喂水。他小饮一口便趁机问道:“她是翅膀硬了么,与巢埠一起想要违逆我?”

    然而话虽如此,图图赫也不过是发发牢骚。女臣人在队伍西面不远处的下丘陵,为的是帮他搜捕到更多祭林野鬼或者巢埠人,一如过去部落里举行的狩猎赛,只不过这次的对象由野兽换成了人。

    “我已经不是那里的人了,您问我也没用。不过我觉得既然女臣首领派来女人助您一战,想必依然忠心耿耿。”巴雅尔低着头说话,但语气颇为强硬,若换一个人这般进言,早已被带下去砍死。

    胖金乌挠挠头,也没法当着众人的面教训这个女人,只好提着绑好在木棍的雷骨矛率先走入巨石阵。“还等什么,烧东西要从内部烧起。”窟窿里传来命令,于是众人在他后面,小心翼翼跟了去。

    厌不托经过巴雅尔的身边,用戏谑的口吻道:“你难道还不相信他能带我们胜利?”

    “这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满都拉图的死是你俩干的好事。”女人显然不愿跟他搅和在一块,瞥了一眼向前走去。

    厌不托也不气恼,盯着摆动的屁股观看一阵,直到被对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把目光不情不愿地移回金乌的身。从远处看,他的形体可真不像一位战士,和令人敬畏的阿拉图德·阿尔斯楞相,那仪态简直像一只肥大的鹌鹑大摇大摆地晃进窝里。

    扎昆·阿穆尔站在翠绿色的通道下方,水从他右肩不远的一处石缝里渗出,淌过一段光滑的石面再滴到地。“敕摩勒呢?”作为虎跳崖的士倌,阿穆尔问手下。

    “他还在野鬼尸首那边,似乎对抢劫十分感兴趣。”身边的战士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一棵粗矮的树后,名为敕摩勒的年轻战士躲在那里,从表情能看出他正聚精会神。

    “希望他千万别感到着迷,那对于一位扎昆而言,是失足之举。”他嘟哝一句,也不便多加管教,嘱咐手下到时候为那小子指一个路,便匆匆走进巨石阵,而直属于士倌的战士们一同跟进。

    这里的光线叆霼,尘埃在空气里飘摇。垒垒石块被整齐地堆砌码放,翻倒树丛的侧枝垂挂向地面,或横生在小径;藤条从孔洞穿过,如一条条伺机的毒蛇,又分出信子一般的叉枝;再看墙面,密布一粒粒气孔,好像细小的眼睛,不过阿穆尔认为它们更类似鼻孔——这些石头是会呼吸的。当然如果他去到祈山的苍梧之野,看见过深谷下随处弃置的成堆火成岩柱的话,或许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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